醒來用膳時，懷表已經指向了十點鐘。
小姑娘看起來依舊高高興興的，沒有任何異樣，她和四爺對視了一眼，都有幾分欣慰之感。看起來小姑娘是根本沒把那事放在心上，這樣就很好，心中不藏事不計較，人才能真正過的快活。
用罷膳福宜又要去出去玩兒，卻被小姑娘攔住了去路。
“姐姐，你乾嘛呀？”
“聽說你昨天給阿瑪丟臉了？連‘雍’字都不知道，姐姐帶你去學，會寫了才能出去玩兒。”
福宜聽到囧事被姐姐捅出來，小臉先是一紅，開口道：“福宜已經認得了，皇瑪法昨天教給福宜了，說給阿瑪這個封號，是出自一個地名叫……叫‘雍州’，說是漢地……漢地九……”
“雍州是漢地九州之一，九州分彆是冀州、兗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豫州、梁州和雍州。”小姑娘幫著補充道。
“嗯嗯，姐姐真聰明！”
福宜顯然是想討好姐姐，小模樣可愛的不得了。
“你皇瑪法還說什麼了？”
“還說龍……龍生……”
“是龍生九子，九子不同吧。”小姑娘強忍著沒有對弟弟翻白眼。
“嗯！姐姐太厲害了。是不是大龍生了九個小龍，可是小龍都不一樣？”
“嗯。”幸好弟弟總算沒有特彆笨，理解能力還可以。
“嘿嘿，皇瑪法還說，要下什麼決定了……嗯……福宜不明白。”
“寧兒，帶弟弟出去玩兒吧。”
“好。”
看來額娘和阿瑪要說什麼，皇瑪法跟福宜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呀？
“爺，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好，咱們出去走走，隻咱們兩個人。”
她能清楚的看到四爺眼底的一絲喜悅，福宜的話雖然模棱兩可，可也透露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二廢太子後，皇帝一直未曾在公開場合表露過青睞哪個皇子，誠親王、四爺、十四貝子這些有心想要爭儲的皇子們，也很難摸清楚皇帝的真實意圖。
連續兩年讓四爺代他主持祭祀算是個暗示，但誠親王世子也有參與，京中又一直盛傳皇帝與十四貝子父子情深，叫許多不明就裡的人誤以為皇帝是屬意十四貝子的，這傳言的製造者不是十四貝子自己，就是八爺黨。
皇帝對福宜說的話，是暗示還是試探，並不好說。但在皇帝心中，四爺已經進入了最終人選名單是可以確定的。
深柳讀書堂外也是景色極佳，走在石子鋪就的路上仿佛真的置身於山林田野。
“爺，你看孩子們在那兒呢。”她和四爺上了一座綠茵茵的小山丘，附近的景象都儘收眼底，那姐弟倆正在蕩秋千呢。
“看見了，這姐弟倆平日裡吵吵鬨鬨的，等送了福宜去莊子上，不知道寧兒會不會想弟弟。”
“爺打算什麼時候送福宜過去？我想把他送過去，安置好他再回來。”寧兒那時候畢竟大些了，福宜還是個徹底的小娃娃。
“定在明日，爺準你去送，省得你這個當娘的不放心。”
“謝謝你。”
“爺會給你機會謝。”
看著眼前人笑的意味不明，她隻是客氣一下，他乾嘛當真？
準備從山丘上往下走，她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麼平坦的路上扭了腳。
“我還怎麼去送福宜？”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恐怕沒辦法去送福宜了，她學過些醫術，這回的扭傷應當不嚴重，可四爺肯定不許她去了。
“上來，爺背你下去。先診治要緊，福宜自有爺去送他，一個男孩哪能那麼離不開額娘？”
道理她都懂，可做到哪有那麼容易？
就像李氏待弘時。李氏並非是個全然糊塗的人，可那一世她把弘時寵溺的不成樣子，皆是因為她愛自己的孩子罷了，隻是失了度。以至於最後連她這個額娘的話，弘時都不再聽從。可天下的母親啊，有幾個能真正恪守分寸不寵溺孩子的？
“額娘，你怎麼了？”
“額娘！”
兩個孩子見四爺背著她下來，都停下了玩耍，匆匆跑到她身邊來。
“額娘沒事，隻是不小心崴著腳了。”說出來她還是覺得有些丟人呐。
兩個孩子也不玩了，直接跟著回了深柳讀書堂，府醫看過後也說並無大礙，隻是因為腫了起來，看起來有些嚴重罷了。
“額娘，我去給你泡杏仁茶喝。”
“好，額娘正好有些渴了，謝謝寧兒。”
“額娘，痛不痛？”福宜乖乖坐在床榻上，大眼睛望著她問道。
“痛呀，你以後玩耍時可要小心，知道嗎？”
“嗯，福宜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