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日裡幾乎沒有空閒,想也知道是晚上的時候才能寫這些,可這麼下來他晚上不知能歇多久。
“額娘,阿瑪來了。”福宜記得額娘說的不可大聲喧鬨,努力壓低了聲音。
她正要給四爺請安,就被扶了起來。
“怎麼這時候過來了?天冷得很,也不怕凍著。”
“今日是你的登基大典,我總該親自向你說聲道賀。”
四爺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暖流淌過,今日發生的那些不虞也消散了些許。
“寧兒那丫頭呢?”
“嘎珞染了風寒,她去探望了。太醫已經去看過,不打緊的。”
“那就好,不過還是叫人把寧兒找回來,她那小身板好不容易才養好,彆被傳染了風寒,她可是最不愛吃藥的。”
“好,那月竹你去把四格格接回來。”她也是擔心寧兒那小丫頭,可那孩子非說嘎珞一個人害怕,她要去看看。
“是,奴婢告退。”
“六十過來,給阿瑪抱抱又沉了嗎?”
小娃娃乖乖被阿瑪抱起來,福宜雖然有些羨慕,不過想起阿瑪手上的傷,應該是抱不動自己的,還是算了。
“福宜也過來,這幾日你表現得很好,阿瑪很為你驕傲。”他每日看見孩子小身板挺得直直的跪著,當真是既心疼又驕傲。
小家夥被阿瑪突如其來的誇獎樂的直跳,一臉傲嬌樣兒道:“嘿嘿,福宜沒有丟臉吧!”
“沒有,你做的很好。”
蘇培盛領著小太監進來道:“年主子,熱水已經備好了。”
“那就端進來吧。”
對上四爺疑惑的眼神,她隻得解釋道:“爺把褲腿捋上來,我給你熱敷下,然後上點藥,膝蓋就不那麼痛了。”他方才走過來時姿勢都有些不大對,膝蓋大約是傷著了。
“不用,爺沒什麼事兒。”
“真沒事兒?”
蘇培盛見年主子目光看向自己,立即把頭低到不能再低。
“爺算是怕了你了。”
蘇培盛一聽四爺的意思,馬上跪在地上把四爺的靴子脫下來,四爺卷起褲腿給自家女人審視,不意外的聽到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蘇公公帶人出去吧,這兒有我伺候皇上就成。”
蘇培盛一聽就知道年主子這是要衝主子爺耍小性子呢,連忙應承道:“喳,奴才這就打發人出去。”自打先帝駕崩,主子爺是近乎自虐般的守孝,一開始不大理解,可細想下來也能想通。德妃拒不當太後還有篡位謠言已經傳的滿城風雨,主子爺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的手段之一就是他對先帝的至誠至孝。他有心想勸主子爺,可惜勸說不動,年主子今兒來的實在是再好不過!
“嵐兒,咱們說好了,可不許掉淚珠子。”
四爺等了半晌,人家隻顧給他熱敷根本不答話。
“真跟爺生氣了?”
還是沒有應答。
小家夥裝作喂弟弟吃點心,豎著耳朵聽阿瑪和額娘的對話。怎麼額娘好像生氣了?阿瑪一直一個人說話,不見額娘搭理他,看起來好可憐的樣子。
“孩子們都在呢,你得給爺個麵子。”
聽著四爺做小伏低的話,她心裡的怨氣總算是出來了些。
要不是相伴多年,她都恍然以為眼前這人是有自虐傾向了,膝蓋已經大片呈現黑紫色,淤血揉都揉不開。用藥水熱敷了好半晌,才終於有了緩和的跡象。
“福宜,過來。”
“福宜來啦!額娘怎麼了?”
“用你的小拳頭捶你阿瑪的腿,把這些淤血徹底散開。”
“好呀!弟弟一起來。”
兩個小家夥舉起小拳頭砸在阿瑪腿上,像玩兒敲鼓一眼不亦樂乎。眼看著差不多了,又給四爺塗了遍藥,她便打算帶著孩子們走了。再晚就該起風了。
“好了,額娘給你們穿上靴子,咱們該回去了。”
“好,我的自己穿,額娘給弟弟穿就好了。”
她正要彎腰撿起小娃娃的鹿皮靴子,四爺卻探下身子一手撈起了兒子的小靴子。
“六十伸腳,阿瑪給你穿。”
“喔。”
小娃娃伸出穿著厚棉襪的小腳丫,乖乖讓阿瑪給自己穿。等穿好一隻伸出另一隻,卻發現襪子沒有了。小娃娃瞧著自己白生生的小腳丫,也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
“額娘?”
“額娘給你找找,大約是方才不小心脫哪兒了。”
六十活動的範圍隻有四爺那一塊,她低頭去找卻被他一把拉住了手。
“嵐兒,真要生氣著走了?”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無奈氣力實在比不過眼前的男人,隻得低聲道:“妾身哪敢生皇上的氣?快放開,彆叫外人看見了。”
“你不生氣了爺再放開。”
她一聽這話壓抑的火氣又冒了上來,憑什麼就叫她不準生氣?這人答應了好好照顧自己,卻半分也沒做到。
“不然六十的襪子就不給你了。”
“六十的襪子是你藏起來的?”
見男人點頭,她一時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怎麼就那麼幼稚?藏起來兒子的襪子就為了引她去找。
“好,我不生氣了,快給我吧。”
兩個小家夥不明所以的看著阿瑪和額娘小聲交談著,最後還是阿瑪拿出了棉襪。
母子三人告彆了四爺,一出門就見有暖轎正停放在外麵等著。
“年主子,這是皇上叫奴才準備的。天兒冷得很,年主子和阿哥們都是金尊玉貴,快請上去吧。”
畢竟帶著孩子們,她也不再推拒,便帶著孩子們上了暖轎。福宜好奇的打量著暖轎裡的擺設,又打開窗子向外看去。
“額娘,阿瑪在看我們呐。”
她順著小家夥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四爺果然就站在門口望著她們。這人可真是怪討厭的,剛塗了藥,也不好好歇著,有什麼好看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