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偏殿裡父子幾個的笑鬨聲,年玉嵐倒是真想過去看看,隻是這些女眷們才剛到,她也不好這麼快就趕人。
兆佳氏見狀主動起身道:“皇上有命,叫我等來拜見皇貴妃娘娘,但不得過分打擾,娘娘身子剛好,正是要多多休養,妾身便鬥膽主動告退了。”
這話正得年玉嵐心意,便開口道:“諸位的心意我都領了,趁著雪還未下大,都請回吧。”
兆佳氏忙領著眾人謝恩,見年玉嵐起身要送,又開口道:“娘娘心慈,可也要顧慮著身子,否則就是折煞咱們了。”
其他福晉命婦連忙附和著兆佳氏的話,皇帝就在隔壁呢,她們可不敢勞煩皇貴妃娘娘。
眾人都退著步子離開,郭絡羅氏定定看著主位上的女人,張了張口還是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沒了在這人麵前威風的資本,要是胤禩當了皇帝該多好,所有女人都該來跪她,可這輩子恐怕都沒機會了。
這樣苟且偷生,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目送了眾人離開,年玉嵐正要起身去偏殿,就見四爺帶著幾個小家夥過來了。
兩人目光碰上,她看到他眼中的一絲亮光,心中甚是好笑。難為他看了她那麼久的病容,就當是給他洗洗眼睛了。
福慧看著額娘溫柔的笑容,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這輩子他終於不是沒有額娘的孩子了。
“阿娘,哥哥和阿瑪都欺負沛沛!”小胖子見了額娘立即開始告狀,正想去抱額娘的腿,又被阿瑪抓住了後衣領。
四爺毫不留情道:“臟兮兮的,彆碰你額娘。”
福沛嘟著嘴叫囂道:“嗷嗷嗷,額娘是我的,不是你的。”
小姑娘心底為福沛的膽識豎了根大拇指,阿瑪確實霸道,昨晚都不許他們多待,就喜歡獨占著額娘。
“你再說一遍?”
福沛初生牛犢不怕虎,梗著脖子道:“沛沛可以再說兩遍……”小姑娘連忙伸手捂住弟弟的嘴。
眼見父子倆就要杠上,年玉嵐輕拍了拍四爺的手示意他放下福沛,對著小胖子哄道:“你這小手怎麼臟兮兮的?過來額娘給你擦擦。”
福沛乖乖伸出雙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沛沛去玩兒雪,不小心弄臟了。”
年玉嵐摸了摸小胖子的衣裳,確定都沒有濕,才道:“沛沛大了,以後要更乾淨些才是。”
“阿娘,沛沛記住了。”
四爺看著小兒子一臉乖巧,歎道:“這小子隻在你這個額娘跟前服帖。”對著彆人就跟頭犟牛一樣,一定要頂一頂。
年玉嵐攬著小兒子道:“沛沛隻是淘了點兒,其實也很聽阿瑪的話對不對?”
福沛知道額娘的意思,彆扭道:“沛沛很乖呀,是阿瑪嫌棄沛沛,不過沛沛以後會更乾淨的啦。”
幾個孩子纏鬨了會兒,就又被親爹逐出了家門,理由是他們額娘需要休息。
福沛被姐姐拽著離開,不滿的撇了撇嘴,當著哥哥姐姐的麵兒揭發阿瑪真麵目道:“阿瑪身上那麼臭,不怕熏到額娘嗎?我要派人去備水,給阿瑪洗乾淨嘍!”
小姑娘一把揪住弟弟的小辮子,道:“沛沛啊,你就彆去惹阿瑪了,額娘寢殿裡就有一道暗門通向後山溫泉。”
小胖子眨了眨眼睛,疑惑道:“沛沛怎麼不知道?”
福宜打了個哈欠道:“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自己玩兒去吧。”他還是很困,難道勁酒兒還沒過?真是麻煩。
福沛不高興的跺了跺腳,他要去找仙鶴玩兒了!
見小胖子終於出去,小姑娘忙把今日額娘的問話告訴福慧,聽到額娘問出了柏林寺,福慧不得不感歎自家額娘的聰慧。
“我知道了,謝謝姐姐。”
福宜看了眼小姑娘,小姑娘有些汗顏道:“其實我也說了,六十你不會怪我嗎?”二弟弟救了額娘的事是有些奇怪,但她覺得也沒必要瞞著額娘吧。
“我不會怪姐姐的。”誰讓他們額娘太聰明了呢?
“六十你真好!”這樣她就沒有心裡負擔了。
“姐姐,你記得柏林寺有個慧嘉和尚嗎?”
小姑娘聽到二弟弟問起這個,心下便有種奇怪的感覺,反問道:“你怎麼會知道他?”
福慧解釋道:“我是偶然聽說的。”
小姑娘努力回憶著,道:“我有些印象,記得他是個很好的人,額娘很信任他,後來他死了額娘還很傷心。”
年玉嵐看著某人,無奈道:“怎麼喝了這麼多酒?”明明酒量不怎麼好的。
四爺伸手攬過女人的腰,道:“朕高興!”要不是小六十勸著,他恐怕真是要喝醉了。
“高興也不能這麼胡來,聞起來還是烈酒,真是不知道愛惜自個兒。”都是快五十歲的人了,還總以為自己是小夥子呢。
“好好好,那就下不為例。”
年玉嵐看人家認錯態度良好,也不好一直揪著不放,隻得道:“那爺歇會兒吧,我去看看福慧。”
“你就不想多看看爺?”果然是個沒良心,滿心滿眼都是孩子們,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
年玉嵐好笑的看著男人,這算是撒嬌嗎?他馬上就要睡了,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孩子得照顧著怕滾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