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任誰都沒覺著福沛會贏,可小家夥手中的箭矢卻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幾乎都穩穩落在投壺中。
眼看到了最後一輪,福沛臉上的表情愈發認真,小包子臉緊張的皺成一團,福宜也決定不再繼續放水,否則就要輸的難堪了。
福沛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瞪著哥哥的手,福宜四支皆中,他比哥哥還落後一分,那該怎麼辦呀?除非他能投個雙耳,否則就輸定了。
見著小家夥一把拿起兩隻箭矢,四爺挑眉看了眼自家皇貴妃,他們這小兒子腦筋很清楚嘛,再不搏一把就輸定了,是個好小子。
年玉嵐也沒想到福沛會有今日的表現,看來是她素日裡對這個孩子了解不夠透徹,竟不知他投壺的水準這般好。
福沛雙手拿箭矢,用眼睛測算了下距離,心中有些猶豫不定,成敗在此一舉。
四爺逗弄小兒子道:“快些投,朕可等著贏錢了。”
“哼!我還沒輸呢。”臭阿瑪彆想贏阿娘的錢,他福沛不允許。
兩支箭矢從福沛手中投出,穩穩命中投壺的雙耳,計四分。
小胖子先是愣了下,又蹦起來歡呼道:“啊啊啊!阿娘,沛沛幫你贏錢啦!阿瑪你輸錢啦!”
小家夥噠噠噠跑向年玉嵐懷裡,還有兩步時突然刹住腳步,阿娘的肚子裡有妹妹,他要輕一點要抱抱。
年玉嵐笑著把小家夥攬進懷裡,誇讚道:“額娘都不知道沛沛這麼厲害呢。”
“是啊!沛沛其實很厲害的。”額娘去年生病的時候沒有人陪他玩兒,他就每天玩兒投壺,每次投中都會讓他開心一點,好像心裡的難過發泄了出來。
年玉嵐將一碟剝的蓮子遞給福宜,柔聲道:“額娘的福宜是個好哥哥。”福沛的表現固然驚豔,可福宜畢竟比他大又經過諳達教導,怎麼會贏不了?福宜平日裡愛逗弄福沛幾句,有時還會把福沛弄哭,可他其實很疼愛福沛,方才也一直暗地裡放水。
福沛把額娘身前的位置讓給哥哥,主動跑到四爺跟前道:“阿瑪,快給銀子!沛沛幫阿娘贏了比賽。”
四爺還是頭一次被人追著要賬,伸手呼嚕了把小兒子的頭,答應道:“好,阿瑪叫人去取一千金。”
福沛原本有些惱阿瑪摸他腦袋,聽到“一千金”腦子突然有點卡殼,金子好像是比銀子值錢的,那他就不和阿瑪計較了。
年玉嵐無奈看著男人,一千兩銀子和一千金差太多了好不好?他這人高興了就隨便送。
“不過是小兒家家的比試,皇上不必給這般重的賞。”
四爺又伸手呼嚕了把小兒子的腦袋,溫聲道:“朕樂意給,這金子從朕私庫裡的出,近來新得一批成色極好的,你和寧兒正可以用來打首飾。不會動用國庫,你就安心吧。”
話已至此,年玉嵐隻得接受,可這足足一千金,她和寧兒得打多少首飾才用得完?要是肚子裡的真是女兒,到可以給她多準備些手鐲腳環和長命鎖之類的。
四爺的私庫是他即位前的那些產業,算是他的私房錢,他這人向來公私分明,無論是他自己的享樂還是賞賜身邊親近人,動用的都是私庫銀錢。在帝王裡能做到這般,倒是難得。
小姑娘托腮看著自家阿瑪額娘,心中滿滿的都是歡喜,他們一家終於走出陰霾,真希望永遠這麼好下去。
“阿瑪,我聽說您封了二伯家的六姐姐為和碩淑慎公主,她是要出嫁了嗎?”她也是昨日才聽人說和碩淑慎公主要去撫蒙了,她一時摸不清淑慎公主是哪個?一問才知是阿瑪新封了二伯家的六姐姐。
四爺有些意外女兒會問到這個,回答道:“不錯,她會在今年年底出嫁。”
“那她是要嫁去蒙古科爾沁部嗎?”
四爺看著自家小姑娘,溫聲道:“是她叫你來打聽的?”
小姑娘紅著臉道:“是我自己想打聽的,她還是我身邊第一個要出嫁的姐姐呢。”她和這位姐姐關係一般,隻是有些好奇罷了。
四爺點點頭,他也是小孩子過來的,自然明白小孩子的好奇心有多旺盛。
“她要嫁的是蒙古科爾沁博爾濟吉特家的觀音保,孝惠章皇後母家的從孫,下個月蒙古那邊就會來人送聘禮。”
小姑娘眨了眨明亮的眸子,疑惑道:“那六姐姐見過他嗎?觀音保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她好像沒聽說這個人來過。
年玉嵐伸手刮了刮女兒的鼻尖,嗔道:“傻孩子,大婚前怎麼可能見過?”這時代幾乎都是盲婚啞嫁,最重要的是家世匹配,兩人合與不合,簡直像是在撞運氣,得等婚後才磨合知道。
“那他癖性好不好呀?人品如何呢?”她聽乳娘講過,說嫁到蒙古的公主幾乎都短命,也不知是不是自然死亡。
“朕見過他兩三麵,是個還不錯的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