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都是樹!(2 / 2)

幾個孩子一走,殿內突然變得有些空曠。看見茶幾上的小盒子,年玉嵐疑道:“這是福沛落下的吧?”

四爺放下手中的茶盞,提議道:“打開看看吧。”

“孩子的東西,咱們打開不好吧?”福沛方才十分寶貝的拿在手裡,應是他十分喜歡的小玩意兒。

“這有什麼不好?本就是他給你的。”

“給我的?”福沛這小家夥居然會送她東西了。

年玉嵐打開小盒子,就見裡頭放著一對金鑲寶珠梅花耳環。

縱使見慣了好東西,可她覺眼前的小玩意兒比珍貴的東珠都精致可愛許多。

四爺道:“梅花形製的物件,天生便有暗香浮動之標格,福沛這小子的眼光倒不錯。”

“他還那麼小,怎麼就想起要送我東西了?”

四爺看著女人紅了的眼圈,哄道:“他的生辰,也是你受苦的日子。送你件小禮物罷了,你倒感動的快要落淚了。”

“他還小呢,能有這份兒心已屬不易了。”

“那小子近來是有長進。”

福沛從前愛鬨騰,可一旦打定主意做某件事,確有幾分毅力,無論釣魚騎馬還是讀書,都能做到堅持不半途而廢,已屬不易。

年玉嵐也道:“是啊,最近他嘴裡常蹦出成語呢。”

“朕原沒對這小子報太大期望,可如今看來,咱們這小福沛也有過人之處,精力足的像是隻猴兒。”他年紀越大越發現,真要做一番大事業光有心思還不行,得有精力去監督實施。

想起小兒子自小的表現,年玉嵐歎道:“他是精力過剩了些,爺誇他難道說的是反話?”

四爺聞言有些哭笑不得,道:“他近來頗有長進,朕自然要誇他,哪裡會是反話?”他平日裡愛打擊福沛,也是因為一家子都寵這小家夥,他這個當阿瑪的自然得平衡下,省得把男孩養的過於驕縱。

“是是是,皇上向來公允。”年玉嵐無奈的笑著搖頭,這男人平日裡在孩子們麵前還很有阿瑪的權威,可偶爾也會幼稚兮兮的跟兒子計較,弄得她有時都分不清他的真實想法。

“你啊,又敷衍朕!”

年玉嵐摸著雪球的小腦袋,輕笑道:“妾身可是真心實意的。說起來,小孩子是得多誇誇,這樣他做事才會有自信心,不膽怯。”

話音剛落,雪球喉嚨裡發出舒服的撒嬌聲,聽起來好像是在附和,兩隻白中透粉的貓耳朵還抖了抖。

四爺想起那日的弘暉,心中突然有些感慨。

他雖不重嫡庶,可弘暉是他的第一個兒子,總是有些特彆的。

汗阿瑪曾說當他們有了自己的兒子,才算成為真正的男人。

所以弘暉出生時,他是有些莫名的激動,覺得自己邁出了人生中重要的一步。現在回想起來,也分不清自己是為嬰兒的降生興奮,還是因為汗阿瑪的話。

他竟也有過那般幼稚的時候,真是不可思議。

“唔......”

聽見身邊人的嚶嚀,四爺晃過神來,有些緊張道:“嵐兒,你怎麼了?”

年玉嵐這時也反應了過來,神情變得愈發溫柔,道:“是肚子裡這個小娃娃,方才動了幾下。”

四爺親了親凸起的那塊,眼角眉梢皆是溫柔的笑意,道:“咱們小公主知道今兒是中秋,這是給阿瑪額娘道喜呢。”

年玉嵐伸手擰了把男人手臂上的肉,小聲嗔怪道:“這兒還有旁人呢。”他這人看似穩重,可偶爾也有幾分癲狂。

四爺環顧四周,睜眼說瞎話道:“這兒哪有旁人?明明隻有幾棵樹。”

小滿強忍著笑,附和道:“皇上說的是,奴婢是一棵鬆樹,月竹是一棵銀杏樹。”

“聽見了吧?都是樹,下去領賞吧。”

年玉嵐被這無厘頭逗得忍不住發笑,哪有叫樹去領賞的?還有樹怎麼會生長在殿內?他這是喝醉了?所以連基本邏輯都沒了。

“終於高興了。”

年玉嵐撫著肚子道:“本來也沒有不高興。”太後皇後不喜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早就想開了。

“你是胸懷廣闊了,可朕聽說你受了委屈,心裡就怎麼都過不去。”

太後是他生母,他不得不敬著。

皇後是他名義上的發妻,隻要不犯大錯,他便不可起另立的心思,畢竟皇後乃是國母,曆史上的賢明君主與皇後不管真實感情如何,看起來都相敬如賓。

年玉嵐伸手撫平男人的眉頭,柔聲道:“我都不在乎,你就彆為我委屈了。”

二人喝了盞茶,也打算歇下了。

梳洗罷,躺在床榻上,她卻有些睡不著。她回憶著以前懷寧兒幾個的時候,四個月的肚子似乎沒這麼大,可也說不準,懷福沛的時候肚子也不小。

難道是個福沛一樣的胖妞妞?

“怎麼還不睡?”他還擔心她會覺得累。

“你不也沒睡?”許是因為喝了酒,四爺今日顯得格外興奮。

“爺是高興。亮工的捷報來的正是時候,等仗打完了,國庫的壓力就能減緩些,你家爺也能鬆口氣。”這戰事一旦開啟,就像是個無底洞。

“噶爾丹部落與大清纏鬥多年,恐怕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完全剿滅。”四爺頂著巨大壓力支持二哥,她卻不得不給他潑盆冷水,防止他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四爺伸出手臂環抱著女人,歎道:“也就你,敢給朕潑冷水。”他是恨不得戰事趕緊結束,可也知道遠沒那麼容易。

“戰場上的士兵比拚的不止是武力裝備,還有必勝的信念。拚儘全力,是因為失敗的代價誰都承受不起。噶爾丹那些人已是窮途末路,比任何人都想贏。”

“朕會下令加倍重賞表現英勇的將士,人的**比之人的絕望帶來的力量勇氣,恐怕是不輸分毫的。”

“皇上英明。”

“等仗打完,朕再著人修建皇陵。”

年玉嵐道:“那個不急,時間還長著呢。”四爺如今選擇的這塊吉地,其實是有問題的,那一世,怡親王後來拖著病體翻山越嶺,才終於找到了另一處吉地。

四爺有些唏噓道:“朕要能活到先帝的年紀,也不過還有小二十年。總以為自己還年輕,可轉眼一生已經過去大半了。”

“未成定局,何必那麼悲觀?我父親說他年幼時身體並不怎麼好,可如今已年逾八十了。”

“朕改日是得跟嶽丈大人聊聊養生之法。”算算時間,當初嵐兒降生時,年老大人比他如今的年紀還大。這麼一想,他還真是突然有信心了。

“你又胡亂說話了。”嶽丈得是皇後的父親,她就算是皇貴妃,可畢竟還是不一樣。

“朕樂意。”嵐兒指的什麼他自然明白,皇後的阿瑪費揚古與他並無多少交情,倒是年家人與他向來親近。

年玉嵐受不了男人離自己太近,雖是八月天,可孕婦體溫本就比正常人高,不得不伸手推開四爺,嚴肅道:“我要睡了,不許再胡鬨!”

他喜歡親近年家人,其實她心裡很高興。拋開他皇帝的身份,每次去到年家,他們更像是一對平凡的夫婦,丈夫和孩子陪著妻子回門。

被自家女人推了一臂遠的皇帝哭笑不得,除了眼前這個,哪個女人敢這麼對待他?

“朕的地宮裡,也會有你的位置,如何推你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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