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暉不適應的看著昏暗的室內,問道:“怎麼不打開窗?”
“皇後娘娘怕冷,吩咐奴婢們關上的。”
定了定睛,弘暉才發現室內還有個半大的女孩低著頭,隻露出帶著些嬰兒肥的側臉,可又隱隱有了大姑娘的模樣。
女孩款款站起身,聲音輕細:“嘎珞給阿瑪請安。”
弘暉一時怔住,半晌才道:“快起來,阿瑪近日不得閒來宮裡,今日一見你都變了樣兒了。”
嘎珞指尖掐入肉裡,疼的她清醒了三分。
“阿瑪請坐,嘎珞去倒盞茶來。”
弘暉有些不自在的坐下,望著女孩的背影暗暗出神。
“弘暉,你這幾日都去哪兒了?”她一直等著兒子過來,可直到今日才等來。
“回額娘的話,兒子和人去了京郊打獵,昨日才得了消息,就連夜趕回來了。”
淑哲心裡這才好受些,道:“本宮聽說弘曆對你唯命是從,可是真的?”
弘暉心下有些奇怪皇額娘會問到這個不起眼的弟弟,回道:“弘曆確實聽話得很,也有幾分小聰明。”
“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千萬彆忘了他也是皇子,萬一你倒了,他也是有希望坐上帝位的。”
“皇額娘恐怕想多了,弘曆不受阿瑪重視,生母又不受寵,那個位子如何也輪不到他。”
淑哲看著兒子自信滿滿的模樣,心中卻是五味雜陳,有時候人憑的就是一個運氣,跟出身與受寵並無太大乾係,所以她日日禮佛,隻盼神明能護佑她和弘暉。
嘎珞奉完茶就站在一旁默不作聲,低垂著頭叫人看不出情緒。
“皇瑪嬤,阿瑪,若無旁的事,嘎珞想先告退了。”
“怎麼這麼急著回去?”
“和太妃娘娘還等著嘎珞回去寫字,嘎珞就不打擾皇瑪嬤和阿瑪了。”
弘暉有心挽留,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對這個女兒,他實有虧欠。
“人都走了,彆看了。這孩子養在和太妃那兒,自然和咱們不親了。”
弘暉不願談論這個話題,故意岔開道:“皇額娘怎麼病的這樣重?”
“你不知道?看來那些話傳的還不夠廣。”
“皇額娘的意思是那些話,都是宮裡放出來的?”
淑哲點點頭,自嘲道:“總不能白白叫本宮受辱。”她是中宮皇後,天然就占著法理優勢,寵妾滅妻是要遭人唾棄的,皇帝再大也敵不過天下悠悠眾口。
“皇額娘何必跟阿瑪鬨到如此境地?”
“暉兒,不是額娘要鬨,是你阿瑪和那個女人逼我的。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今後也都指望著你為我出口氣。”
弘暉一時無言以對,一邊是他的額娘,另一邊是他的君父。
皇貴妃入府時他已知人事,頭一次家宴上,他看見阿瑪看年氏的眼神,那種藏不住的欣賞喜愛,和阿瑪看額娘時完全不一樣,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的出現恐怕會改變原本的平衡。
“額娘,我是阿瑪的長子,又是正宮皇後所出,阿瑪不是糊塗昏君,隻要我不犯錯,沒人動搖得了我的地位。”
“弘暉,你不懂男人昏了頭腦會做出什麼事!皇貴妃的幾個阿哥都是你阿瑪親自教養大的,日日帶在身邊,又有他們額娘吹的枕頭風,你真以為那個位子是你囊中之物?”
“額娘,七弟他們年紀還小,不足為懼。”
“年紀還小?弘暉,孩子都是一眨眼就長大了,想想嘎珞,她是不是變化大極了?叫你都不敢認。”
弘暉不想提起嘎珞的事,隻得敷衍道:“額娘的苦心兒子知道了。”
“你向來懂事聽話,本宮聽說已有不少大臣主動與你親近,你要懂得辨識人心,不要輕信彆人。你舅舅五格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他絕對可靠,你對他要多多倚重。”烏喇那拉家出了她這個皇後,卻還不如阿瑪當初在世的時候榮耀,她這個皇帝丈夫除了追封她阿瑪一個虛名,她的母家什麼實際的好處都沒得到。
弘暉心下有些看不起五格,可當著淑哲的麵兒又不好辯駁,隻得勉強點頭答應,他這個舅舅比著福宜的兩個舅舅可是差的遠了。年羹堯自不必說,連不中用的年希堯也格外得阿瑪青眼,高官厚祿累加不斷,或許真是靠了皇貴妃的枕頭風,否則他還真是找不出彆的理由。
“兒子陪皇額娘用午膳吧。”
淑哲搖了搖頭,扯起一個笑容道:“你有這份心就好,去養心殿請安吧,最好留下來跟皇上用膳。暉兒,多想想那正大光明匾額後的東西,不要給彆人一絲一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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