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小白引起的這場風波,在娛樂圈裡,在網絡上愈演愈烈。
在物理學界,也引起了軒然大波。
一名退休老教授差點被氣死在病房裡,讓許多在物理學界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勃然大怒,拍了桌子。
物理學家甄維禮,也是國內物理學界的重量級人物,桃李遍天下。
他和趙常春是舊識,曾經共事過許多年。
在聽說老友被一群小輩扒皮,氣得進了病房之後,火冒三丈,拿出了手機就打了出去。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都陳年老黃曆了,你再翻出來乾啥?啊?有沒有顧慮過我們老人家的感受?
“你們東原大學,是乾什麼的?就這麼尊老讓賢的?這種傷風敗俗的事,你們也不管不問?”
他這個電話,也是打給了一名老教授,這位老教授姓洪,腦袋上隻有三根毛。
聽到了他的話,對麵不願透露姓名,隻有三根毛的洪姓教授,嗷一聲就炸了毛。
過了五分鐘,甄維禮終於找到機會掛了電話,捂著自己的胸口,拚命喘了半天氣,這才緩過勁來。
媽蛋,我是腦袋秀逗了嗎?怎麼就打給了這個混蛋!
平白給自己招了一頓罵!
擱五十年前,這老東西,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絕對也乾得出來這種事!
早知道該打給老陳,老陳是個翩翩君子,而且之前就不知道多少次吐槽過,現在的年輕人毫無水平,隻靠臉吃飯,嘩眾取寵博取關注,和我英雄所見略同……
於是,甄維禮就打給了翩翩君子的老陳。
又過了五分鐘,他服下了一粒速效救心丸,按住了保姆就要找救護車的手。
我能挺住!
呸,老陳一定是中邪了!
他就不明白了,不過是一群唱歌的熊孩子,怎麼就這麼讓人鐵了心維護呢?
如果擱他們那個年代,這種孩子,早就已經被口誅筆伐死,墳頭草都三丈高了。
“那誰……把那個差點氣死老趙的帖子,給我找出來看看。”
過了半小時,他帶上老花鏡,拿著厚厚一遝的打印紙,一頁頁翻了起來,一邊看一邊嘀咕。
“老趙這家夥……不過就是搬運一下國外的成果嘛……那個年代不都這樣做的嗎,至於把人扒皮那麼狠嗎?什麼仇什麼怨?”
搞科研的,特彆是上了年紀的,誰敢說自己的屁股下麵完全乾淨?
事實上很多的項目,都是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copy國外的研究來的……
如果都被這些孩子們這個扒皮法,那估計沒幾個能活著走出醫院來,都氣死在救護車上了。
“嘖……原來老趙搬運了這麼多,這合著他的研究成果……都沒啥是自己做出來的啊……”
看著看著,甄維禮的想法,就有點變化了。
搬運可以,但……孜孜不倦的搬運,從上世紀八十年代初一直搬運到九十年代下半,這就有點過分了啊……
合著一個物理學家學術產出的階段,沒有任何自己的東西?
甄維禮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並不了解自己的這位老朋友。
再繼續看下去,甄維禮突然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有人在故意搞老趙吧,這種東西,不可能是一群本科生能扒出來的啊……”
雖然王海俠在這篇文章裡幾近諷刺之能事,但是趙常春的“搬運”,不可能是完全照搬的。
有些是融合了好幾篇論文,有些圖表和數據進行了轉換,讓人不至於一眼就看出抄襲來。
而那些數字出錯的地方,其實也是他在嘗試結合幾個不同圖表的時候,產生了計算錯誤。
本科生水平,能看出來這種錯誤?而且還是一天的時間?
看到這裡,甄維禮覺得,這肯定不是普通學生的手筆。
“東原大學也太不厚道了,搶了人家學生的資源項目,還組織人挖人家黑料……就算是老趙有點過分,你們找個人調停一下就好了,直接這麼致人死地,實在是太過分了!”
甄維禮又拿出來手機,打了出去。
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確定這東西真的是一群大二學生搞出來的時候,甄維禮的內心,是震驚的。
他又看向了那文章最後,附上的穀小白的那篇論文,仔細看了一遍之後,輕輕歎了一口氣。
後生可畏啊……
本來以為一名16歲的本科生,能夠在《thejournaloftheacousticalsocietyofamerica》上發表文章,已經頗為厲害了。
但看完這篇論文之後,甄維禮卻隻有一種感覺。
牛刀小試,遊刃有餘,作者的水平不僅如此。
甄維禮並非生物聲學相關的研究者,但他記住了這個名字,穀小白。
讀完穀小白的論文之後,也他確信了一點。
如果這個孩子,鐵了心想要扒自己的皮,他也能扒個底朝天!
原來,他和倒黴的老趙比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麼決定性的不同,如果有人不顧規則出來撕,也能把自己撕個四腳朝天的……
瑟瑟發抖……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而此時此刻,正在捧著這篇論文,皺眉思索的,又何止是他一個。
穀小白並不知道,自己在某個群體裡,已經開始出名了。
此時此刻,東原大學,校長辦公室裡,穀小白和付文耀兩個人正耷拉著腦袋,站在吳全東的麵前,一副低頭認錯的模樣。
“校長,我們錯了。”
“對,以後我們再也不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