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療養院很安靜,躲過一支巡邏隊伍,聽著整齊的腳步聲遠去。藏在陰影處的兩人對視一眼,冒雨踩著窗沿翻身上了二樓。
療養院內部的布局和醫院相似,走廊牆壁潔白乾淨沒有任何裝飾物,十幾個房間門緊鎖,門上的門牌寫著幾號診療室。
潛入進來的兩個男人檢查完所有門牌,可以確定二樓隻是診療區,之後他們沒有多耽擱直接往三樓走。
……
四樓。
亂步舉起雙手,表麵自己沒有威脅,然後連忙解釋說道:“我們是來救你出去的。”
而在他說完這句話,身後挾持他的人顯然注意到亂步說的是‘我們’,頓時露出一絲緊張和慌亂。
於是抵著亂步腰側的尖銳物品往前探了幾分,然後抓著他的披風往後退,直到退回黑暗深處躲到牆角。
門外,鐘離月手中的傘的傘尖抵著乾淨的地麵,不一會兒地上就聚了一小灘水跡。
聽到房間裡的動靜,他挑了下眉,伸手用傘推開半掩著的房門,然後看著一片黑暗的房間,抬腳走進去。
啪嗒——
405房間的門重新關上。
看到門外的人進來,與謝野晶子瞳孔一顫,手握緊從洗浴室拿的牙刷柄,出聲威脅對方說。
“你就站在哪兒!不準動!”
然而她剛說完,就看到那人腳跟往後一抵,把房門關上了。
頓時,房間陷入黑暗中。
視野暗了下去,她拚命眨眼想要快些適應黑暗。一隻手緊緊抓著麵前亂步的衣物,不讓對方趁機掙脫。
啪的一聲,房間燈的開關被摁下,白熾燈唰的亮了起來。明亮的燈光下所有都一覽無餘,徹徹底底的暴露。
與謝野心中一驚,下意識想要藏躲,卻忽然看見門口開燈的人的臉。
她腦中閃過一個片段的破碎畫麵,畫麵中是個有著許多鮮花的花店,她胸前抱著一大束花,正要遞給身前的人。
那個人就是門口的白發青年。
“你是……鐘離先生?”與謝野情緒激動下叫破對方的名字。
被挾持的亂步一愣,剛要開口的求救頓時消聲。他側過頭往後看,身後是一個矮他半個頭,穿著一身病服的黑發女孩。
對方臉色蒼白還有些發青,嘴唇沒有一絲血色,紅色的眼瞳微微縮緊在燈光下有著一種奇異的感覺。
亂步眨眨眼,他轉過身往後退了一步,低頭發現剛才抵著他腰側的東西居然是一把牙刷。
“原來你認識店長啊,我是江戶川亂步,是武裝偵探社的偵探。”他對與謝野自我介紹道。
突然見到以前認識的人,與謝野晶子還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聽到亂步的自我介紹,她跟著回了句。
“我、我是與謝野晶子。”
找到要救的人,亂步一時間話有些多。他把來意跟與謝野說了,隻是在說道是一位姓森的醫生時,與謝野突然神情變得激動。
“森醫生?是叫森鷗外的虛偽男人嗎?”神情激動眼神有些恍惚的與謝野,臉色慘白的低聲喃喃說道。
亂步看出她情況有些不對,頓時皺起眉想要打斷她。但剛抬起手臂,眼前就閃過一道銳利的鋒芒。
他瞪大眼已經避閃不及。
此時,身後傳來一股拉力,他被鐘離月扯著披風避開了攻擊。
噔噔噔後退了幾步,直接被扯著退到鐘離月身後。亂步來不及整理自己被扯亂的披風,有些驚恐的看著整個人都變得癲狂的與謝野。
“店長,她怎麼了?”黑發少年抬頭問身前神色淡然的白發青年。
鐘離月抬起手,揮動著傘柄,一擊敲打在與謝野
手腕上,打落她手中不知何時拿到的一個刀片。
疼痛讓與謝野從恍惚癔症中清醒,她癱坐在地低下頭,略長的黑發擋住臉,片刻有眼淚順著臉龐滴落在地上。
看到她哭了,亂步有些手無足措,想要上前安慰但又怕刺激到對方,最後隻能用求助的目光看鐘離月。
白發青年頓了下,抬腳上前來到與謝野麵前,他把雨傘放在一旁然後矮身蹲下。想了想伸手遞給她一個咖啡廳裡包裝好可以外售的大福。
“給。”鐘離月往前遞了遞,對她說道:“這個味道的大福是冬天最好吃的,吃過就忘記不快樂的事吧。”
過了一會兒,透明塑料袋包裝著的白胖軟糯的大福被收了起來,與謝野低低的道了聲謝。
聽到她說話,心高高懸起的亂步鬆了口氣,然後上前把人從地上拉起來。
情緒恢複正常的與謝野慢吞吞的吃完那個大福,然後想起亂步剛才說的話。
她抬起頭看向他,冷聲說道:“我不會離開的。”
亂步愣了愣問:“為什麼?”
與謝野抿緊沒有血色的嘴唇,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亂步還想追問,畢竟這關係到大叔和偵探社。隻是他話還沒開口,就被一旁的鐘離月打斷了。
“他們找過來了。”站在一旁的白發青年忽然說道。
話音剛落下,405的房門再次被打開。門外一直警惕四周的兩人,被房間裡刺眼的燈光驚住了。
等看到房間裡多出來的兩人,森鷗外和福澤都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不過他們沒時間套近乎,兩人一前一後閃入房間,然後順手關上門。
不大的病房內,一下子變得有些擁擠。
森鷗外從進來後,目光就一直停在坐在病床邊的與謝野身上。他神色有些動容,剛往前走了幾步就被與謝野晶子攻擊了。
“好久不見,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