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間的陽光沒有多少暖意,冷冽的寒風刮過,費奧多爾瑟縮著攏了攏厚大衣。他把視線從街對麵的咖啡廳上收回來,而後低下頭脖子縮進大衣毛氈領子裡,轉身避開來往的人群。
微微有些駝背的青年在減少自身存在感混進人群後很快就消失不見。
魔人吐出一口白霧,望向遠處的五棟黑色大樓,自言自語:“果然還是被發現了……”
mimic的計劃並不算高明而且還漏洞百出,不過好在事情的發展和他預想的差不多,隻是現在他隱藏在整件事背後的推手身份被發現,想到可能要承受的後果和找上門的人,費奧多爾心情愉悅的低低笑出聲。
他從人群中分離拐進一條小巷,在確保甩掉身後跟蹤的人,費奧多爾從大衣口袋裡摸出手機,隨後撥打了一個號碼:“果戈裡,可以收網了。”
魔人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他繼續說:“另外,我惹上了個大麻煩,我們必須儘快離開橫濱。”
說完這句話,費奧多爾沒有管電話那頭的抱怨聲,掛斷了電話。
曾經在歐洲權傾一時讓人畏懼膽寒的幽靈軍隊mimic在今天被埋葬,他們在歐洲的勢力和一些財富將被死屋之鼠接手。而有了這些資金和聲望,不管是費奧多爾領導的死屋之鼠還是天人五衰都將更上一層樓。
不過基於天人五衰元氣大傷以及這一次的試探有些過火,費奧多爾決定還是先蟄伏一段時間再說。
這次他來橫濱的目的已經達成。畢竟能解決幽靈軍隊mimic的首領,一個有著可以預見未來的異能的異能者,關於鐘離月的實力如何他心中大概有了底。
而且除了這個之外,費奧多爾也有新的收獲。鐘離月對於家人的重視和以及家人對他的意義,讓魔人在看到強大的實力後有可以利用的弱點。
隻是經過這一次的事情,想要跟鐘離月合作達成他的理想就變得不太可能。
費奧多爾在腦海中迅速整理好最近的一批情報線索,他滿意地望向遠處碼頭:“在橫濱待的也算久了,是時候離開了。”
他不打算留下麵對鐘離月的怒火,而儘早離開是最好的辦法。
碼頭每天都有可以偷渡離開橫濱的貨輪,如果不挑舒適環境的話,今晚六點就有一艘貨輪從橫濱港口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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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月回到咖啡廳已經快一點,吃完廚房留給他的午飯,在休息室裡找到了織田和偷懶的太宰治。
黑發鳶眼少年躺在休息室的沙發上,一條腿斜斜橫在沙發扶手,掀起薄薄的眼皮散漫地糾正他:“沒有在偷懶,我在很努力把剛才學的知識記在腦子裡。”
鐘離月沒有搭話,目光落在織田身上,詢問他胳膊的槍傷情況:“一個人在家也不方便,這段時間白天就在咖啡廳休息室裡養傷。”
織田點了點頭,把袖子放下去:“mimic是魔人引來橫濱的?”
回來的路上,太宰治把mimic襲擊咖啡廳的事跟他說了,而在剛才織田也知道引mimic來橫濱的是魔人費奧多爾。
太宰治從沙發上坐起來,他抓起手邊的抱枕,看著鐘離月說:“店長應該知道魔人費奧多爾的目的吧?”
鐘離月神色有些複雜,他的確猜到了費奧多爾的目的:“嗯,我會解決這件事。”
聽到他的回答,太宰治嘁了一聲,把自己猛地砸在沙發背靠上,整個人軟綿綿的攤在上麵。過了幾秒,太宰治忽然想起什麼,複又坐直,興衝衝地說道:“店長帶上我吧!”
鐘離月搖頭:“既然費奧多爾已經知道他被發現了,那麼他不會在橫濱多待,今天晚上是最好的機會。”
說完,他看向躍躍欲試的太宰
治:“小孩子不可以熬夜,不然長不高。”
聽到最後半句話,一旁的織田輕笑了一聲,引來太宰治幽怨的目光。
一下午很快過去,雖然玻璃大門重新安裝好了,但因為今天發生的襲擊事件,鐘離月還是決定提前結束營業。他開車把織田他們送回家後,就驅車離開去尋找魔人費奧多爾的蹤跡。
冬天還沒到六點,天色就已經黑了,街道兩旁的路燈早早亮了起來,橘黃的路燈下來往的行人神色匆匆。
鐘離月的目標很明確,直接驅車前往港口碼頭。費奧多爾想要離開橫濱最有可能是從港口的碼頭乘船離開,畢竟碼頭魚龍混紮,還有不少mafia的貨運貿易都在這裡進行。
在碼頭外找了個停車位停車,鐘離月站在高處朝港口碼頭看去。此時碼頭上停著三艘貨輪,其中一艘刷著藍色油漆編號0-258的貨輪明顯是剛進入碼頭,正準備卸貨。
一隊穿著黑色西裝的港口mafia從碼頭入口處進來,領隊的男人鐘離月不認識,不過他聽到他身後的人稱呼他為乾部大人。
港口mafia的目標顯然是那艘停靠的貨輪。
另外兩艘貨輪一大一小,小的刷著白色油漆,比起一旁的灰色貨輪它更像是一艘客運貨輪。這兩艘貨輪都將在今天駛離港口出發,而費奧多爾今天要離開橫濱的話,渠道顯然就是這兩艘貨輪的其中之一。
鐘離月腳下輕輕用力,從高處一躍而下。他動作很快,幾個跳躍就來到了碼頭前。鐘離月還不想引起港口mafia的注意,所以他避開人在陰影裡穿梭來到兩艘貨輪麵前。
藏在暗處稍微一打聽,鐘離月就得知這兩艘貨輪途中都會經過俄羅斯並進行停靠補給。
很快白色小貨輪完成了裝貨,準備啟程從碼頭出發。
鐘離月站在碼頭前,目送著白色貨輪離開。剛才他進入兩艘貨輪裡搜找過一遍,沒發現費奧多爾的蹤影,他感覺費奧多爾不會這麼簡單輕易的離開。
碼頭裡停靠的兩艘準備出發的貨輪,途中都會經過俄羅斯,這看起來像是一個簡單的二選一題目。但就是因為太過簡單,反而讓鐘離月不相信。
他轉身剛要離開,不遠處停靠的那艘刷著藍色油漆的貨輪忽然發生了爆炸。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火光和黑煙衝天,熱浪撲來,鼓動大衣下擺。
鐘離月看著那艘燒起來的貨輪皺起了眉頭,港口mafia的人剛剛反應過來,立馬衝進去救人並叫支援。
碼頭一時間陷入混亂,站在不遠處的鐘離月被港口mafia注意到,兩個黑西裝手持武器走了過來。
鐘離月沒有在意朝他走來的兩個黑西裝,他的注意力全被遠處那艘爆炸的貨輪吸引,衝天火光和濃濃黑煙中,一個白色披風穿著有些奇怪的人從貨輪底倉裡一躍而出。
果戈裡站在貨輪甲板上,他笑嘻嘻地看著搶救貨物的港口mafia,白色披風迎風鼓動。他抓著披風邊緣一躍而下,碼頭上圍過來的黑西裝們很快就注意到他。
“嗯哼,爆炸也是一種藝術。”果戈裡笑嘻嘻地看著圍上來的黑西裝,“好吧,在此提問:我是誰?”
白發青年揮動著雙臂,表情誇張態度十分熱烈的看向港口mafia:“答對了有獎勵哦~”
圍上來的黑西裝們麵麵相覷,不清楚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是誰,但剛才對方從貨輪底倉爆炸的地方出來,顯而易見這個白發青年就是導致貨輪爆炸的罪魁禍首。
突然就在這時,一個黑西裝跌跌撞撞的從底倉跑出來喊道:“不好了,乾部A大人被炸死了!”
話音落下,圍著果戈裡的黑西裝們不再猶豫,紛紛對準了他。
果戈裡有些不滿遊戲被打斷,他抓著白色披風一角,右手忽
然出現在貨輪上的那個黑西裝身後。他乾脆利落的解決了對方,隨後像隻大蝴蝶一樣雙手抓著披風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