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馬上道:“可以,隻是,太太有何用意?”
陳嬌輕聲說了幾句。
霍英大驚,看著她道:“不行,此舉太危險,太太身子嬌弱,不如換我來試。”
陳嬌否決:“毒害親嫂與侄兒,罪名更重,霍英,賀錦榮此人心機太深,他現在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們才有這一次機會,若不能一舉將他逐出賀家,以後你我再無寧日。”
霍英明白這個道理,但……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陳嬌打趣自己道:“你放心,我命大,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我更擔心你出師不利,今晚被他抓到。”
很明顯的激將法,霍英怎會聽不出來,但,如陳嬌所說,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太太稍等,我最遲四更天歸。”霍英起身,告辭道。
陳嬌也站了起來,細聲叮囑道:“小心。”
霍英拱拱手,迅速離去。
陳嬌站在原地,心跳得特彆快,成與不成,就看今晚了。
她坐回床邊,在心裡默誦佛經。
不知過了多久,等得陳嬌全身控製不住地微微發抖時,霍英回來了。
“聞著是耗子藥,你兌到粥裡,隻喝一口,應該沒有大礙。”霍英將偷來的一點粉末交給陳嬌,再三告誡陳嬌明早隻能喝一口粥。至於耗子藥,家家常備,霍英聞過那玩意,所以根據氣味兒就能分辨出來。
“我知道,好了,不早了,你也快點回去休息吧。”陳嬌收好東西,送客道。
霍英看她一眼,想說什麼又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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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鬆鶴堂。
賀家兩房的主子們照舊齊聚一堂準備共用早飯,令人意外的是,許久沒出現的霍英也來了。
霍英到後,先瞪了陳嬌一眼。
陳嬌心虛般不看他。
賀錦榮自認知道內情,袖子裡藏著飯後要交給陳嬌的毒.藥,他若無其事地落座。
人前,賀錦榮一直都表現得像個好叔叔,開席後,賀威大了不用他照顧,丫鬟們端粥上來,賀錦榮也像往常一樣,在丫鬟放好他的粥碗後,他又從托盤上取下凜哥兒專用的小碗,慈愛地放到凜哥兒麵前,笑著鼓勵道:“凜哥兒多吃點,長大了跟大哥一樣壯。”
凜哥兒瞅瞅賀威,再瞅瞅霍英,嘿嘿道:“我要跟英哥一樣壯。”
賀威有點不服氣,他隻是比英哥小罷了,等他與英哥一般年紀了,肯定也會那麼壯。
而麵對男娃娃的崇拜,霍英連眼皮都沒抬。
飯菜都擺好了,這就要開吃了。
凜哥兒握住勺子。
陳嬌笑著將兒子的粥碗端到自己麵前,一邊用勺子輕輕地攪拌,一邊柔聲道:“娘先嘗嘗,看看燙不燙。”
凜哥兒乖乖地等著。
霍英不知何時抬眼,如星黑眸緊鎖陳嬌手中的勺子。
陳嬌舀了滿滿一勺,都放進了口中。
吃完了,陳嬌再把粥碗放回兒子麵前。
凜哥兒認真地問娘親:“還燙嗎?”
陳嬌笑:“不燙了,凜哥兒吃吧。”
凜哥兒就握住勺子,舀了一大勺粥,穩穩地端了起來。
就在此時,陳嬌突然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拍下了兒子高抬的手臂。
凜哥兒勺子裡的粥立即灑了。
陳嬌也痛苦地摔落椅子,倒在了地上。
一飯桌的人都愣住了。
“粥裡有毒。”眾人反應過來之前,霍英突然指向賀錦榮:“剛剛二爺往粥裡放了東西。”
賀錦榮根本沒往陳嬌中毒那方麵想,現在被霍英一吆喝,他第一個念頭,卻是霍英下毒謀害陳嬌,再反過來冤枉他!
“放肆!”賀錦榮怒容斥道。
霍英冷笑:“我看見你袖子裡藏了東西。”
話音未落,霍英已經朝賀錦榮襲了過來,賀錦榮袖子中確實有東西,心中驚駭,但沒有時間給他分析,眼看霍英已到身前,賀錦榮不得不起身防禦。
現今賀家武功最厲害的兩個男人,就在飯桌旁纏鬥了起來。賀錦榮自知功夫不如霍英,怕被霍英搜出毒.藥,他多次試圖衝出鬆鶴堂好找個地方銷贓,可霍英與陳嬌的計劃是人贓並獲,陳嬌都不惜以身試毒了,霍英怎麼會讓賀錦榮如願?
兩人打得激烈,手腳快如飛影,二太太郭氏與兒子賀風緊張地關注戰局,賀明珠也攥著帕子替霍英擔心,隻有賀威與凜哥兒跪在“昏迷”的陳嬌身邊,一個哭著喊娘,一個紅著眼睛喚母親。
打鬥聲驚動了院子裡的丫鬟小廝,小廝再去請下人裡最能說得上話的賀家總管李叔去了。
李叔一路疾跑趕過來時,霍英恰好一腳踹中賀錦榮胸口,再趁賀錦榮倒地起身之前,霍英從後麵拽住賀錦榮兩條胳膊,“哢哢”兩聲,賀錦榮的胳膊應聲而斷,無力地跌了下去。霍英拽著他胳膊抖了抖,一個小紙包忽的飛了出來,落在了眾人麵前。
“李叔,二爺下毒謀害凜哥兒,太太誤服毒.藥,請您即刻派人去報官。”
李叔第一忠心大房的嫡長子賀威,第二忠心嫡次子凜哥兒,如今這兩個嫡子都守著陳嬌哭,李叔看眼趴在地上高呼冤枉的賀錦榮,立即出去安排了,一人去報官,一人去請郎中,最後再差人去請賀家各位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