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住腳。
“嗯?”
胡綾:“你也聽最近的事了?”
白明皓:“乾嘛聽啊,我人就在店裡好嗎?”
胡綾心想也對,隻是他從頭到尾沒怎麼參與,耳不聞窗事,跟個透明人似的,每天就在自己的位置玩遊戲。她有點好奇,問他:“這事……這事要是你的話,你怎麼處?”
“我?”白明皓不假思索道,“是我肯定要錢啊,這還用問?”
“要錢?”
“當然,他們做什麼營生跟我有屁關係,我隻要錢。”到這,白明皓話鋒一轉,“不過呢,要真是我,一開始壓根就不會替萱子出頭,更不可能浪費時間去挖什麼材料,所以這個假設不成立。”完,笑著走人了。
胡綾站在原地,開始發呆。她覺得這店裡人人有自己的想法,有的可能南轅北轍,聽著古怪,但細想想,各有各的道。
要錢好像也不失一個方案……
就這麼站了三分鐘,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句——
“胡仙女,你有沒有發現自己有個毛病?”
……
還想個屁啊!
胡綾一頭鑽進廁所。
這事暫時是劃上了個小句號。來有一天,阿津從前方傳來消息,小咪去警局了,乾什麼不清楚。過了幾天,拘留時間到了,之前那三個妹子交完罰款出來了,但是小咪沒有。
具體什麼情況胡綾也沒細打聽。
唯一讓她有點鬨心的,是他媽的範江遠賠償大縮水!雖然一開始他也沒清楚到底賠多少,但是肯定不止現在這點!他顯然是對這個結果不滿意。
賠償那天,趙路東親自去了趟前沿。當天中午,胡綾剛來上班,迎麵碰上準備出的趙老板。他好像剛洗完澡,換了身沒那麼鬆垮的衣服,難得看著挺經的。
胡綾問他:“你要乾嘛去?”
趙路東:“相親。”
胡綾:“……”
滿嘴跑火車!
他一個人出,大晚上才回來,拎了個塑料口袋放前台。
胡綾:“相親怎麼樣啊?”
趙路東去的時候像模像樣,回來的時候明顯有點累了,斜叼著煙,襯衫袖子也挽了起來,搖搖頭。“不太滿意。”他解開塑料袋,裡麵竟然裝著現金。他幽幽道:“範江遠差點沒給老子來一刀。”胡綾聞言一愣,:“你去前沿了?”
“嗯。”趙路東把裡麵的錢拿出來,先是一疊厚一點的百元大鈔,然是一疊薄一點的,然是更薄的,再然還有零錢和鋼鏰,在前台上擺成了五份……
胡綾:“這是什麼?”
趙路東:“賠給萱子的。”
胡綾眉頭緊皺,先不賠償什麼不直接轉賬,這幾疊現金看著也太詭異了,百元的也就算了,竟然還有十塊和硬幣。
“他什麼意思啊?”
趙路東拿下煙,微揚下巴。
“你數數。”
胡綾拿起最厚的那一疊,點了一下,四萬。
拿起第二疊,四千。
emmm……
她看了剩下的錢,懂了。
44444。
範老板這是巴不得他們早點去死呢。
不怪趙路東不滿意,胡綾也不太滿意。“這少了點吧。”趙路東:“就這樣吧。”胡綾撇撇嘴,也沒再什麼了。她在微信裡喊萱子過來拿錢。沒一會萱子出來了,看見錢特開心,跟胡綾:“咱倆一人一半!”胡綾搖頭:“賠你的,你給我乾嘛啊。”
萱子:“是你幫我的呀!”
胡綾瞄了那鮮紅的百元大鈔,心裡也有點流口水。萬……雖然不算多,但至少年前家裡所有開銷有著落了。
萱子衝她眨眨眼。
“你真不要啊?”
“……”
胡綾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話就問一遍的。
“那我拿走了。”萱子高高興興把錢收起來了,最抱了一下胡綾。“謝謝你大佬!你太厲害了!明天晚上我請你吃飯!”然拎著錢回屋了,半道拿著手機發消息,好像迫不及待要跟男朋友分享喜悅。
胡綾聽見笑聲,這才反應過來趙路東人還沒走,他手搭在前台上,衝她樂呢。
胡綾沒好氣道:“乾嘛?”
趙路東搖頭。
還在笑還在笑!
胡綾他弄得有點煩,:“你笑什麼啊?”
趙路東輕飄飄道:“我看見你就開心,行不行?”
胡綾:“……”
趙老板就是有這樣一種神奇的能力,能把所有好話成反效果,尤其是那語氣再搭配著那表情,弄得胡綾就很想打他。
對,想打他。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天晚上,胡綾就夢見了這個場景——她跟趙路東打起來了,角鬥場就在二樓他的小臥室裡。
決鬥起因是什麼她已經記不得了,反開場就是精彩的武戲,她的大巴掌拍在趙路東的背上,piapia的那叫一個爽!趙路東在她的迅猛攻勢下節節敗退,連連告饒。胡綾還是不肯放過他,一個背摔將他放倒在矮床上,她騎上他的腰,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就在這個時候,夢的內容忽然變了。
或,是夢的受變了。
她的關注點變成了,他身下的床很亂,他穿的衣服很軟,他的脖子比她想象得要硬一點,骨架也比她想象中的大一點……
胡綾在自己的夢裡愣住了。
茫茫然間,她好像知道了自己在做夢。
於是她的思考更近了一層,從上看到下。
趙路東身材偏瘦,但並不乾巴,肌肉分布均勻。他的體型屬於比較“癟”的那種——反麵看寬闊舒展,側麵看很薄。
她想看看整體效果,所以往挪了挪,身體也隨之浮起來一些。
她坐在高高的屁股上,俯視原野。
片刻,胡綾發現一個問題,趙路東的腦袋悶在蕎麥皮枕頭裡,一直沒有動。她忽然害怕了,怕他死了,自己還要蹲大牢,趕緊把他腦袋撥弄開,結果發現趙老板呼呼睡大覺。
這一刻,胡綾氣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