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慕雲殊從睡夢中醒來後,隻簡單地喝了一小碗粥,就去了書案後,在櫃子裡將那幅《廬溪初雪圖》翻找出來。
然後他就坐在回廊裡,把那幅畫鋪展開來。
這幅圖裡出現的人物很少,隻出現在平漾苑裡。
可慕雲殊盯著那裡麵出現的幾個在連通了廬溪的平漾苑內的溪流旁延展出
來的一角回廊裡的宮女,他一時也沒有辦法確定,究竟那其中的哪一個才是逐星。
之前的兩幅圖,慕雲殊都可以清晰地看見逐星的命運走向,但是這一回,卻是連他都無法看得明白了。
因為她隻是平漾苑裡眾多宮女中的一個,他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那畫上的哪一個。
這對於她來講,究竟是好是壞?
慕雲殊無從得知。
無論他怎樣細致地想過自己創作的這幅畫的所有細節,都還是沒有辦法知曉她在這幅圖裡該是怎樣的宿命。
因此,他也沒有辦法提前想清楚所有能夠幫她破解迷局的辦法。
最終,慕雲殊將手裡的放大鏡扔下,隨手端了放在一旁的那杯茶,喝了一口。
陽光漸盛。--
這個夏季在他眼中好像有些過分得漫長了。
或許是因為他屢屢在夢中經曆過那麼多的四季輪轉,歲月變換,所以導致他此刻靜靜地坐在這裡時,聽著蟬鳴,瞧見陽光穿透樹蔭的縫隙灑落在廊下臨著的池塘裡,破碎成了水波之間盈盈的光。
他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看過了兩場她的悲苦人生,卻好像連著自己也度過了兩世輪回一般。
慕雲殊甚至有點懷疑,眼前這樣熾熱的夏,到底是夢是真。
他手裡捧著一杯熱茶,正溫暖著他常年過低的體溫。
透過鏡片,他抬眼望向院子裡那顆老槐下的陰影時,他忽然想,此刻她的世界裡,正值初冬。
他們不但身在兩個世界,還身在兩個截然不同的季節。
這兩天關於《遊仙圖》的新聞鋪天蓋地,書畫界也不免為了這幅出自千年前,一個十二歲少年之手的畫作而震動。
但與此同時,也有不少專業人士察覺到,這幅《遊仙圖》的筆法,甚至是著墨的風格,都與慕雲殊早期的作品極為相似。
這實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一時間,有不少人自然而然地開始將當年十六七歲的慕雲殊,與那位千年前的十二歲少年相較。
而之前《天闕》引發的爭論還沒有消減下去,又借著這個勢頭,再一次成了外頭那許多人議論的熱點。
外頭鬨得沸沸揚揚,慕雲殊卻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慕羨禮也不願意讓外頭那些流言影響他半點兒,自然也不準家裡頭的人對在他麵前多說些什麼。
他這個兒子,雖然並不
是他親生的,但是這麼多年來,慕羨禮早已經將他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
慕雲殊的身體不好,吃了這麼多年的藥也沒見有多少起色,慕羨禮也不願意他再被外頭那些是是非非影響了心情。
慕雲殊倒是沒什麼所謂。
他原本就不在意那些。
午後,慕雲殊將新買回來的那些書都整理好,一本一本地放進了書架裡。
這時的陽光格外強烈,天氣也尤其炎熱。</即便是體溫比常人稍低一些,慕雲殊也還是被這樣燥熱的天氣弄出了一身汗。
他乾脆去洗個澡。
慕雲殊站在床邊,將短袖衫的衣擺拉上來,露出一截白皙細膩的腰身。
因為常年生病,他不能做許多的鍛煉,自然沒有像謝晉那樣,在健身房裡鍛煉出來的八塊腹肌,他的腰身很細,線條流暢,肌膚很白,也很光滑,肌理柔韌,沒有絲毫多餘的贅肉。
如同一個十七八的少年一般,看起來並不孱弱,反倒清瘦乾淨。
但是慕雲殊卻對自己有點不太滿意。
脫下衣服的時候,他戳了一下自己的腹部。
像是有點遺憾。
他也想像謝晉那樣,鍛煉出更加肌理分明的腹肌。
逐星也不知道為什麼大白天的,她正在嘉禦園裡掃初冬殘餘的落葉,眼前忽然就有光幕出現。
一來還是這麼刺激的畫麵。
她嘴裡的饅頭都驚掉了。
逐星眼睜睜地看著昨夜帶著她一起登上平漾苑裡最高處的那位神明大人伸手拉起自己的衣擺,露出一截清瘦白皙的腰腹。
她也眼睜睜地瞧見他,撇著唇角,不甚滿意地戳了一下自己平坦的腹部。
???
逐星瞪圓了一雙眼睛,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去遮擋那道光幕。
可她忘了,這裡除了她之外,就再也沒有人能夠看見這道光幕。
而她伸手去遮擋時,手指卻穿過了那道光幕,一瞬之間,剛剛才懸空的畫麵轉瞬即逝,破碎成了冬日裡的這片天光下,最虛無的影。
蘭提回頭的時候,正瞧見逐星伸著手,像是要去抓什麼東西的模樣,她皺了一下眉,“逐星,你在做什麼?”
逐星回過神,她的臉頰已經紅了個透。
“沒,沒……”
她重新握緊了手裡的那把掃帚,腦子裡卻不受控製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剛剛那光幕裡,那個容顏昳麗的年輕男人撩開自己的衣擺,露出那一截結實白皙的腰腹……
鼻子好像有點熱熱的。
啊啊啊!!
逐星扔了掃帚,捂住了一張燙紅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殊殊:我也想要八塊腹肌……
逐星:我是誰我在哪我看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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