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殊愣住了。
逐星爬起來,趴在沙發背上,指著那幅畫,這憋了一上午的情緒引得她眼圈都有些發紅了,“你變了!畫畫都不正經了!”
慕雲殊脊背一僵,反射性地張口想要解釋,可半晌,他卻又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那張白皙的麵龐在頃刻間染上了些許薄紅。
但也隻是短暫的片刻。
他啞口無言。
這幅畫,的確是他畫的。
“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逐星吸了吸鼻子。
她還在忿忿不平地控訴他。
“你畫的是誰?”她問他。
慕雲殊沉默了片刻,神情已經恢複如常,再聽眼前這個女孩兒固執地問他,他便抬眼看她,勾了勾唇角,“很想知道?”
逐星見他一點兒也不心虛,甚至還一副似笑非笑樣子,她瞪著他,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慕雲殊忽然笑了一聲。
下一秒,他直接伸出雙手,繞過沙發椅背,不顧她的掙紮,強硬地去攬住她的腰身,把她抱過來坐在沙發背上。
他低頭,親了她的嘴角一下。
呼吸是那麼近。
溫熱的氣息就在她的耳畔,在她的臉頰。
“是你啊。”他湊近她,輕輕耳語。
“燕山那夜,忽有所感,便畫了。”
他再直起身,低眉看她,嗓音又變得冷淡下來,仿佛這不過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逐星已經懵了。
她坐在沙發背上,手還不自禁地抓著他的衣角。
……是她?
“那,你為什麼不畫臉……”逐星又不好意思起來,她垂下腦袋,臉頰又不爭氣地紅了。
他隻描畫了那女子的身形與穿著,卻並沒有描摹她的五官容貌。
逐星是單純好奇,可慕雲殊聽了她的話,卻又像是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什麼事情似的,他再看她時,那雙漆黑的眼瞳仿佛又更加幽深了幾分。
他說,“畫了,就糟糕了。”
語氣頗有些意味深長。
……?
什麼糟糕?糟什麼糕?
逐星皺起眉頭,“你是說我長得醜嗎?”
慕雲殊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逐星繼續追問他。
眼見她是這樣一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慕雲殊乾脆捏了捏她的臉蛋,用一顆糖封緘她所有的疑問。
逐星猝不及防被喂了一顆糖糖,她眨了眨眼睛。
咦?
這次不是薄荷糖,是荔枝的!
但是……見慕雲殊將地上的那幅畫撿起來,她又鼓著臉頰,用一種奇奇怪怪的目光把他上下打量了好幾回。
“做什麼?”慕雲殊覺得她有點好笑。
“你畫這幅畫的時候,是不是特彆想我?”逐星纖細白皙的腿晃來晃去。
逐星抬著下巴,“你就是想我你也不能畫這樣的圖呀……”
“什麼樣的圖?”慕雲殊也不忙著整理畫卷了,他索性站在那兒,盯著她。
神情稍淡,語氣也很平靜。
“就……”逐星張了張嘴吧,一時間卻找不到形容詞了。
然後她抬頭就撞見了他那雙含笑的眼睛。
逐星氣鼓鼓。
門鈴聲忽然響起來。
慕雲殊收斂了笑意,將畫卷收好,然後就走到玄關去開門。
逐星直接俯身去把沙發上的抱枕拿起來,用力扔了出去。
也是這一下,
她整個身體不受控製地從沙發背上翻了下去,摔在了冰涼的地板上,而那邊慕雲殊剛一開門,幾乎是下意識地躲過了身後飛來的抱枕,卻正中了門外那人的臉。
門外抱枕落地,客廳裡逐星也摔在地上。
她“誒”了一聲。
謝晉整個人都懵逼了。
或許是被抱枕砸蒙的,又或許……是被那一聲尤其清晰的女孩兒的聲音給嚇懵的。
慕雲殊站在那兒,也有片刻的怔愣。
但在聽見逐星的聲音後,他反射性的回頭,剛好看見逐星正趴在地板上。
當下,他也顧不得謝晉,匆匆走到逐星的麵前,俯身將她扶起來。
“這麼不小心?”他似是斥責,聲音卻又很輕。
逐星咳嗽了好幾聲,眼睛裡都憋出眼淚了。
那顆糖也在剛剛摔在地上的時候,就順著她的喉嚨滑進去了。
她也顧不得說話,連著拍了好幾下自己的胸口。
謝晉還站在門口,原本要開口的“雲殊”兩個字被咽了回去,這會兒正直愣愣地盯著那個被慕雲殊扶著站起來的小姑娘,幾乎忘了移開自己的目光。
他險些懷疑自己看錯了。
揉了揉眼睛,謝晉對上了那個女孩兒那雙圓圓的眼睛。
???
慕雲殊的公寓裡,什麼時候藏了一個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