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澤懶得跟這種陰險的小人多費口舌,他有托舅舅去打聽這家夥的身世,他就不信了,抓不住著家夥的尾巴。光有個做衙役的舅舅還不足以讓他斷絕讀書的念想,但是,按時下結親的習慣,說不定孫桂家裡也有人是皂吏呢,要不然怎麼會認識刁虎的妹子?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家夥這輩子就彆想考科舉了。自己也算是提前為民除害了。
孫桂在旁洋洋得意不停的挑釁著,宗澤隻是不理會;錢永濟卻是看不過去,很是說了孫桂幾句:“孫桂,你也讀了好多年的聖賢書了,緣何沒有學到一點聖賢之德行呢?看你現在這樣兒,簡直跟大街上的地痞無賴沒什麼兩樣,真是有辱斯文。”
孫桂一聽,氣的七竅生煙,冷笑的答道:“錢永濟,你可彆為了討好小舅子,亂得罪人的好。你家裡好像要反悔吧。真可憐你那小情人兒了,你倆早就看上了吧。可惜了,不知你那小情人,日後落到哪一方了。”
聽到孫桂如此的汙言穢語,宗澤氣的目齜俱裂立即就撲過去,準備揍他。錢永濟也是氣的不行,但是宗澤今日本就是眾矢之的,實在不能再生事端了。
錢永濟趕緊拉住宗澤,自己上去就是兩腳踹在孫桂身上,隻把孫桂踹的嗷嗷叫。
那孫桂也不服輸,撲過來還手,可是他那瘦雞樣哪是錢永濟的對手;不過來還好,過來又挨了兩下,鼻子都被打出血來了。
感覺有東西流下來了,孫桂用手一摸,摸到滿手的血,嚇死了,立馬就沒出息的嚎哭起來。
這邊的動靜這麼大,很快就將席珍驚動了過來。席珍今天真是有點疲於奔命,想他們一介書生,哪經過今天這種事情。現在學生又打架,真是氣的七竅生煙。
來了後,也不問緣由,各打五十大板,當著眾人的麵將兩人各打了十戒尺不算,又讓兩人去課室外麵罰站。
看著外麵的人來人往,孫桂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是斯文掃地啊。今天丟人丟大發了。錢永濟倒是心裡痛快的很,這廝竟敢侮辱巧兒,真是不可饒恕。
見宗澤被逼出書院,晉江心裡也是老大的不痛快。彆說宗澤這個小師弟,平日裡勤奮好學,又討人喜歡;就說宗澤是他爹薦來書院的,這事兒也讓他爹大丟顏麵的。
不過再心有不忿,晉江、馬建現在也無法,所做的也隻能安慰了,二人陪了宗澤一陣子,見天已不早了,隻得辭彆宗澤回家去了。
馬建一回到家,先發了陣少爺脾氣,他娘哄了半天也沒見成效,最後還是馬縣丞出馬吼了一通:“你小子皮癢了是不是?一回來就鬨事兒。看老子不揭了你的皮。”
馬建知道他老子一向是雷聲大、雨點小,自己又不是在外犯了錯,他要揍自己。像現在這種自己在家鬨脾氣的,一向是他老子讓著他的,於是,不甘示弱的回吼了回去:“哼哼,你在我麵前凶什麼,今天,外縣的人公然來我們地兒鬨事,也不見你把他們怎麼著。”
聽的兒子的話,馬縣丞一下想到了,他說的可能是今天在他們書院外鬨事的事兒?怎麼還是外縣人?陳班頭回來隻說鬨事的人走了,沒說是外縣人啊。
馬縣丞立即追問馬建:“你說是外縣人在你們書院鬨事?這事兒你給我細細說來。”
於是馬建就將他們聽出鬨事的人,是紫利縣人口音的事說了,馬縣丞當即就覺得有蹊蹺,做了風白縣城快二十年的縣丞,那政治嗅覺是非常靈敏的。聯想到這些日子,金州官場的詭譎。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這個消息好啊,自己剛好可以在胡縣令麵前表表功了。做了這麼多年的縣丞了,要是胡縣令這次升遷的事兒搞定了,那無論如何,這個風白縣的縣令,自己必須拿下的。
現在阻礙自己上位的,就是錢真建這個風白縣的主簿了。剛好可借這個消息去跟胡縣令套套近乎,爭取拔得頭籌,將那姓錢的壓下去。
第二天,風白縣衙,胡縣令點完卯後,三班六房又說了些事兒,議完後,大家也都各自散去。
馬縣丞卻是沒走,而是找上胡縣令借一步說話,見馬成洪這個老狐狸神神秘兮兮的找自己說話。胡縣令當即想到,可能真有要事。
胡縣令將馬縣丞讓進了後院書房,待丫頭上過茶後,兩人開始說起話來。很快,馬縣丞就將今日前來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聽得馬成洪說,昨天在城關書院鬨事的好像是紫利縣的人,不需馬縣丞隱晦的提醒,胡縣令一下就想到了紫利縣潘成的身上。
之所以會這麼快想到潘成,那是因為,前兩天就有人傳話到他耳朵裡,說是潘成在跟他搶金州通判的位子。
既然這廝也想要通判的位子,那恐怕,昨日來書院鬨事的人就是他安排的了。
在書香之地鬨事,事兒更鬨的大,彆人說起來,就是他這個縣令包庇當年糧食弊案犯人之後。輕點會說他,不辨忠奸;更為可怕的是,怕是有人會說他跟當年案件有牽扯,是當年弊案的漏網之魚,要不然,怎麼會照拂犯人之後呢。
細思極恐,這潘成用心惡毒。這事兒要真的鬨開了,不管他有沒有牽扯,恐怕這金州通判他都彆想了。
潘成這廝可惡,必得想辦法將他打下去才是,不然,自己就成了砧板上的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