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哥抱著新衣袍,靠在窗邊看月亮,饜足地將這一日發生的點點滴滴從腦海中翻出來回味。
馬場相遇,此前已想過無數次,意料之中,不必再想。
記憶最後停在宮人說過的那句話。
——“你是公主的第一個隨奴。”
班哥笑了笑。
原來他是第一個。
第一個呢。
工部重修的寶塔已經完工,修建期間數次曾險些遭到破壞,好在崔鴻早有準備,提前在工匠中埋伏侍衛,不但沒有讓歹人得逞,而且還抓了幾個活口。
結果人送進大理寺,還沒來得及審訊,當天就暴斃了。
崔鴻氣得摔了茶杯,同康樂道:“難不成這天下真成她齊家的了?”
康樂寬撫丈夫,柔聲細語:“有你在,有我在,有天下無數忠良在,她休想一手遮天。”
崔鴻喘順氣,義憤填膺的情緒緩下來,眉宇間露出憂色:“玉娘,玄暉遲遲沒有書信,我甚是擔心,如今想想,當初真不該讓他去。”
康樂搖搖頭:“我何嘗不擔心不害怕?可我們為人父母,最不該做的便是替玄暉擅作決定,我們隻能相信玄暉,玄暉從小誌向遠大,此次前去東突厥,他定能替阿耶解決心頭之患。”
崔鴻盯著康樂看,見她臉上沒有半點哀意,憂則憂矣,憂色之下更多的是一種篤定。
此前夫妻二人甚是提及崔玄暉出使一事,怕攪亂彼此心神平白添憂,今日思及大理寺之事,崔鴻越發後怕,忍不住道:“她行事詭譎狠辣,若是在玄暉出使途中安排伏兵……”
康樂道:“夫君莫急,此次玄暉出使前,我曾向阿耶借調兩人,這兩人皆是世間一等一的高手,有他們護在玄暉左右,一般宵小之輩無法近身。”
崔鴻一愣,又問:“若偷襲的不是尋常刺客,而是軍營裡的人……”
康樂神色鎮定:“若要用軍隊埋擊,隻能出了邊界再行事,從天|朝至東突厥,必經雲州,我早已派人傳信雲州刺史,命他前去雲州大營借兵,雲州大營的蔣勵興老將軍曾受我恩惠,有他在,玄暉東出無憂。”
崔鴻一顆心落回肚中,感慨:“玉娘,你當真是女中宰相。”
康樂含笑:“誰稀罕做宰相,我做我的公主,不比你這宰相強上百倍?”
崔鴻連連道:“是是是,殿下聰慧過人,我這小吏自愧弗如。”
夫妻倆說笑幾句,康樂正色道:“眼下的危機是解決了,可我們不能每回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得想法子主動出擊才是。”
崔鴻拉過康樂的手,悄聲道:“有時候我真不知太上皇他老人家在想什麼,從前還能猜到一二,如今越發不知所謂,若不是太上皇,她哪能……”欲言又止。
康樂道:“阿耶寵信的又不止她一人,論寵愛,我這個親女兒未必就能輸給她。”
崔鴻聽出康樂語氣中的冰冷,連忙轉換話題,問:“近日怎麼不見小善,她好些日子沒來府裡了罷?”
康樂眉頭舒展,提起小善,聲音滿是憐愛:“前陣日子四皇子病了,小善看重她這個哥哥,特意托人出宮告訴我,她要留在宮裡照看阿兄,得空再來府裡探望。”
崔鴻道:“小善是個好孩子。”
康樂道:“誰說不是呢?我這些侄兒侄女裡,就隻小善最合我心意。”
書房外傳來婢子的通稟:“大人,袁公子來了。”
崔鴻放開康樂,整理衣襟,道:“快讓景略進來。”
康樂撩開珠簾從屋內邁出,至門邊,袁騖一身颯爽襴衫,圓領窄袖,頭戴鎖金黃羅抹額,施施然朝她抱拳作揖:“殿下。”
康樂頷首以作回應,餘光瞥見耳門後一道鵝黃身影匆匆離去。
高傅姆附耳道:“方才二房的蓮娘子來過,說是尋帕子,在耳門後站了一會,也沒和人說話。”
蓮娘是崔鴻的侄女,是崔府裡唯一的嫡女,二房還有幾個庶女,都不如蓮娘受寵。
康樂嘖一聲,回身往書房一看,袁鶩正在裡頭同崔鴻見禮:“恩師。”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問男主的名字班哥是啥意思,其實是老虎的意思啦。
“嗷嗚——”
“是虎不是狼!叫錯了!”
“吼——”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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