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憫聽見動靜,回頭看去,傅詢丟開棍子,輕描淡寫道:“沒事。”
回書店拿了書,韓憫又悄悄挑了一部法典去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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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坐在奶茶店裡,韓憫要了點冰塊,給溫言敷臉——
韓憫趕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被扇了一巴掌,所以韓憫才不怕死地衝上去。
溫言道了聲謝,韓憫擔憂地看著他:“那你還能上學嗎?”
“我攢夠學費了。”
“不會再被搶走吧?”
“應該不會。”
“也不知道你回去之後會不會……要不你這幾天先去彆的地方避一避?等開學了,住在學校就好了。你有地方可以去嗎?”
“不麻煩你了,我自己會想辦法。”
“那怎麼行?我們家……主要是傅詢家院子大得很,我和傅詢回去把我房間打掃一下,你過去住兩天。”
不等他拒絕,韓憫就拿起桌上的菜單:“我等會兒就去打電話。先喝奶茶,你想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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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家裡打了電話,幾個長輩過來,帶他們去警局做了備案,然後一起回家。
兩個人帶著溫言打了一整天的遊戲,晚上一起吃飯。
結果傅詢洗漱回來,就看見溫言靠在韓憫懷裡哭。他自然知道情有可原,但就是,有那麼一點兒不高興。
韓憫見他進來,朝他“噓”了一聲。
傅詢也在他身邊坐下。
過了一會兒,溫言哭好了,從韓憫懷裡坐起來,接過紙巾,擦了擦通紅的眼睛。
“你去洗漱吧,睡一覺就沒事了。”
“嗯。”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傅爺爺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結果就來了一個車隊,把他們接走了。
路上傅詢忽然說,溫言要過來住幾天,得買點東西。於是車隊又拐去商場。
這時溫言抱著全新的衣服出去,傅詢卻從自己的衣櫃裡挑了兩件舊睡衣,丟給韓憫。一時間沒控製好力度,衣服直接蓋在他頭上了。
“你穿我的。”
“我不。”韓憫把東西從頭上拿下來,“溫言買了兩套,我跟他說一聲,他肯定分我……”
傅詢理直氣壯:“你就得穿我的。”
門慢慢地被推開,溫言道:“我忘記拿東西了。”
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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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幾日就是報道的日子,韓憫踮著腳,站在人群外邊,想要看清楚公告欄。
傅詢按著他的肩,把他按下去:“二班。”
“噢,那溫言呢?”
“二班。”
“那你呢?”
“和你一樣。”
不錯,還和初中的時候一樣。
看見不遠處有棟樓在封頂,韓憫問:“那是什麼樓?”
站在他身邊的少年悶悶答道:“楚鈺樓。”
“啊?‘楚鈺’是什麼?”
“‘楚鈺’不是什麼,楚鈺是這棟樓投資人兒子的名字。”
韓憫努力忍住笑。
進了教室,也和從前一般,韓憫找了個位置坐下,傅詢在他身邊坐下,溫言在他後邊。
而後,方才在布告欄前和他說話的少年也過來了,他看見韓憫,眼睛一亮:“怎麼說著話你就跑了?幸好我們一個班。”他指了指溫言旁邊的位置:“這裡沒人坐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便高高興興地坐下。
他坐的位置靠窗,一扭頭就能看見外邊還在封頂的“楚鈺樓”。
他又變得悶悶的,韓憫回過頭,小聲問道:“你就是楚鈺?”
那人咬牙道:“我恨死我爸了。”他抬眼看見講台上有人,提醒了他一句:“老師來了。”
韓憫轉回頭,楚鈺閒得很,又戳戳身邊的溫言:“同桌同桌。”
班會結束後,韓憫追上老師去說事情,三個人在位置上等他。
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說得這樣久。他們就站在窗外,傅詢還隱約聽見自己的名字。
他靠在椅背上,忽然想起上次和韓憫在電話裡吵架,韓憫說的那句話——
“你最好趁早去學校打聲招呼,高中三年我不跟你同桌了,也不想跟你做彆人眼裡的好朋友了。”
傅詢一激靈,坐也坐不穩了。
他如果要換個同桌,那就是——
他回頭看向溫言,溫言脊背一涼,翻書的手微頓。
而此時,他果然聽見韓憫那邊提起了溫言的名字,果然是他。
那頭兒,韓憫已經和老師說再見了,在他回來之前,傅詢飛快地對溫言說了一句:“你彆想和韓憫做同桌。”
溫言抬起頭:“什麼?”
傅詢篤定道:“韓憫最喜歡我。”
溫言皺眉:“哦,可是看起來不像。”
他從小坐在這兩個人後麵,這兩個人拌嘴吵架實屬家常便飯。這幾天他和這兩個人住在一起,卻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對。
傅詢總喜歡欺負韓憫,這種欺負,絕不能經由他人之手,必須是傅詢自己動手,有肢體接觸的欺負。
倒像是傅詢最喜歡韓憫。
雖然溫言很感激這兩人收留自己,幫自己想辦法,但是每天都看這樣的場景,著實有些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