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女:“我哥怕死,不想跟婉娉搭夥過日子了。”
嬋嬋已經不哭了,緊緊地抱著哥哥的脖子。
穆月輕輕地拍一拍妹妹的背,“哭成小花貓了。”
“哥哥和爹娘為了嬋嬋活下來了。”
悶悶的小奶音讓穆月的手指顫抖了一下,乾枯的深淵被雨水浸潤。
“嬋嬋想到哥哥也像他們那樣沒有吃的……”
小白兔紅了眼睛,親昵地蹭一蹭黑濁的毒瘴,毒瘴僵硬,怯怯地後退,翻湧,猙獰,沸騰。
“嬋嬋和哥哥永遠在一起,絕不讓哥哥沒有飯吃!”
小白兔狠狠地擦掉眼淚,擲地有聲。
所有的癲狂都在小白兔誓言麵前止步,毒瘴靜悄悄,輕輕柔柔,目不轉睛地看著它守護的小白兔。
汴都的春天,明媚,殘酷。
“武皇帶出來的士兵隻服從武皇,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忠誠,不會易主。”李先生眼神銳利地看向軍師,“若是在汴都戰敗,他們隻有死路一條。”
羽扇掉落的白毛毛飛入眼中,澀了眼睛。
李先生扔掉羽扇,低眉垂眸,“若是敗在東岩,他們至少有一條命。”
軍師用紙扇擋住眼睛,聲音低啞,“我知道了。”
戰事素來輕裝簡行,敵軍攻入汴都,汴都無糧,他們攜帶的糧草無法養活俘虜時,隻有坑殺俘虜一條路。
“無論怎樣,也要破開東岩防線,進入東岩。”
長公主麵前擺著嬋嬋送給她的木雕士兵和湘湘送給她的東岩邊防地形,她盯著看了一天一夜。
武皇在妹妹眼前晃一晃手,“悟出點什麼沒?”
長公主猛抬頭,兩眼熠熠生輝,“哥哥,嬋嬋和湘湘離開前給我說了一些悄悄話。”
武皇點頭:“這個我知道,你們嘀咕了好一會,包子都放涼了。”
長公主:“我感覺我們跟東岩打,能贏。”
李先生又從地上撿起了羽毛扇,放低手,悠悠地搖晃著,白毛毛隨著風飄在胸襟上。
“是什麼給了公主這般的自信?”
長公主翹嘴角,“我知道一些你們不知道的事情。”
李先生:“說來聽聽。”
長公主:“不能說,天機不可泄露,會天打雷劈。”
在李先生和軍師耳邊,這句話是不想告訴他們的托詞。武皇知曉妹妹在說嚴肅的話,當妹妹第一次問父皇和太子會不會自相殘殺時,妹妹便是這般模樣,嘴角看似輕鬆不在意的淺笑,眼神閃躲,尾音微顫。
小太子也知道姑姑在害怕,握住姑姑的手,轉移話題,“嬋嬋哥哥給姑姑寫信了沒有?嬋嬋走到哪裡了?入冬前能走到邊疆嗎?湘湘哥哥借到羊毛了嗎?邊疆的土疙瘩能挖了嗎?”
邊疆,一個個漸漸隆起的小土包讓大將軍愁白的頭發從發根黑了。
一聲大鼓,家家戶戶大開院門,笑聲陣陣。
兩聲大鼓,少兒成群結隊,歡笑雀躍,蹦蹦跳跳。
三聲大鼓,脫掉外衣,扛起鋤頭,有力的腳步邁入田地。
“開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