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圓蹲在格依的頭上,曬著暖融融的陽光,軟軟的小胎毛隨風倒。
睡著了,小爪爪縮在毛毛裡,圓滾滾。
格依雙手舉在頭上,虛攏著小圓圓。
格依的嘴巴輕輕一動,小圓圓就會掉下來。她無師自通了腹語,“我可以學百獸鞭嗎?”
項良:“你沒有學百獸鞭的天賦。”
百獸鞭是給小肥羊開發的,格依已經有小圓圓這個吞金無底洞了,不在項良的名單上。
井象和全丞看向項良,手上的羊毛都忘記搓了。
項良把姿態擺得高高的,“百獸宗有千年曆史,武國危難之際,百獸宗遵循祖訓,入武林,爭奪武林盟主之位,匡扶社稷,拯救蒼生。”
人人不知武林,人人又向往武林,男孩子尤甚。
井象和全丞眼神火熱,熱血燃起來了。
項良拒絕了格依,看向井象和全丞,“你們兩個有天賦。”
井象和全丞激動的攥緊了拳頭。
兩人的情緒調動到位了,項良又遺憾地搖了搖頭,“可惜你們不是武國人。”
井象和全丞抿嘴,眼裡的執著不減。
“百獸宗自開宗立派以來,守護的都是武國百姓。武國權貴施壓,百獸宗無影無蹤。你們寧願避世百年,也不願向權貴屈服。”
井象和全丞眼裡的向往呼之欲出。
“你們也想學百獸鞭?”項良凝眉,為難的模樣。
“想學!”滿身的真摯誠懇。
“我想想。”掐算著時間,緩緩開口,“你們的信物若能讓嬋嬋的隊伍平平安安地進入北疆,這便是大功一件。你們以此向百獸宗求學,再多拿些費用,這事便成了六成。”
隻不過編了幾句話,繞了一個小小的彎子,他們的關注點就在信物上,而不是高昂的學費上了。百獸宗的光環沒有一點折損。
井象的注意力轉向剩下的四成,他做事要十成的把握。而看起來很富有實際貧窮的全丞在聽到費用時,澎湃熱血急速降溫,問項良:“學百獸鞭需要多少錢?”
“有天賦的武國百姓學百獸鞭不需要錢。”有沒有天賦,金奴說了算,“你們兩個不是武國百姓,我也不是很清楚需要多少費用,想來不會太多。”
北海中心城至今仍是部落間交易的中心,他們的憂患一直是兵力,從未為金錢煩惱,女皇沒有,井象也沒有。
全摩多部落的男人都攢不住錢,稍微了有了點積蓄就想買好刀好馬。全摩多部落的錢都掌握在女人的手裡。
全丞身為男人,攢的錢都置辦了身上的行頭。他腰上的刀是他花重金雇傭鐵匠為他量身打造的,他背後的弓箭是他借姐姐的錢找皇城兵器匠定做的適合他目前身型的超小號弓箭。他長得快,每一年他都需要換一套。年年窮。
項良看一眼他的刀和弓箭,小巧精致,能給嬋嬋防身。
項良晃晃腦袋,他想什麼呢,就嬋嬋那點睡很久才能攢出來點的小力氣,壓根拉不開弓,嬋嬋能不能抱起這把銅身弓箭都不好說。
“你若是缺錢的話可以試著用自己的誠意打動百獸宗。”就看金奴需不需要白撿的小童工了。
給百獸宗騙到了一個小肥羊和一個小童工,項良滿足地跳下馬車,去問問婉娉是否趕夜路。
“繞路去找嬋嬋。”
這個回答一點沒有意外到項良,在信裡看到蟒洞巨蟒蘇醒時,他就想到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這隻是其中的一件而已。
他不會用什麼大局為重去勸婉娉的,怪嚇人的。
小雪雪帶路,行進速度一如既往,以穩妥為主。
全丞為了更好地打工賺錢學百獸鞭,已經開始給婉娉打下手了。井象放不下身為皇子的尊貴,仍然坐在羊毛車上搓毛線。格依懶,所有的勤快都給了小圓圓。
引路是小雪雪接到的最大一單生意,婉娉付出了足足十個小紅果。這是它同時打三份工也賺不到的小紅果。這件工作有多重要,小雪雪已經從小紅果的數量上領悟到了。
小雪雪找最平坦的路,什麼山匪什麼野獸群都要靠邊,誰也不能成為它的阻礙。有山匪,它啄眼,有野獸,它驅趕。它找的路就是最安全的!它說了算!
咕——
血粼粼的小雪雪飛到了車板上,熟練地在水裡滾一圈,甩甩水,戳開門簾,鑽入一個腦瓜,叼走它的九個小紅果,剩下的一個給它的小娃娃,雖然小紅果都是小娃娃給的。各算各的,它得到的十個小紅果是工錢,它給小娃娃的一個小紅果是喜愛。
茵茵爬到樹上,扶著樹枝,瞭望著羊毛車隊。白絨絨的車隊,連綿不絕,一眼望不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