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北燕禁區?似乎外麵的地圖上並沒有標示出來?”
說完,他蹦下老戲台,帶著俞東池去了茶亭。
俞東池一邊走,一邊回答說:“恩,禁區向來不上圖,這是為了阻止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冒險者做出的一些措施……這事兒要追溯,就得從公元前說起了,到現在……怕是,怕是有小兩千年了。”
江鴿子請他坐下,語氣不掩驚愕的問:“兩千年?”
俞東池坐好,表情略帶不好意思的看江鴿子翻抽屜,他說:“哎!是這樣的,最少兩千年!那時候磐能還沒有被發現,並且,那時代的巫們也不懂得禁區光幕,又湊巧,北燕王哉流域那一代,恰恰好就是個葫蘆口的地貌,周圍都是寒冷的山脈區域,所以,他們在葫蘆口,結合人工,花了二十年的時間,搬來一座小山,用巫最早的封印術,偽裝封印了那裡……
而當時的北燕,魔魘最頻繁的活躍區域,大約有四十二萬平方公裡的土地,從此那塊地方就是無人區了……事實上,燕雖一直說,那地方是北燕!事實上……先祖籍道並沒有對那片土地,確定繼承者,所以它是屬於大家的,全九州的!”
俞東池接過江鴿子遞給自己的茶杯,他也沒喝,隻是將杯子暖在手裡,一邊摩擦一邊繼續說到:“其實世界上,不在地圖標記裡麵的無人區有很多的,像是這樣大的禁區,卻隻有四個……燕從地圖上看,是九州最小的國家,同時也是九州地質災難最多的國家,所以這次的水汙染事件~我們都懷疑是地震引起的磐能泄露……您知道的,巫們學會禁幕封禁地的時間,是在公元前,所以……禁地的磐能能源……怕是不少呢!”
江鴿子也在摩擦著手裡的茶杯,心裡暗暗估算著。
他對燕倒沒什麼興趣,隻是對那裡麵的魔魘充滿了好奇心,早晚都要探查,去就去吧!
所以他輕笑一聲說:“燕,還是挺倒黴的哈!都是籍道子孫,我怎麼就感覺你說話的時候,有股子幸災樂禍的味道?”
俞東池眉眼彎彎,笑的挺沒所謂的點點頭說:“對呀!他們就是倒黴啊!雖同為籍道子孫,可他家的祖宗跟我家的祖宗不是一個母親……當然,那些事兒,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都這麼多年了!燕也好,周也好,其實東方人到哪兒都一樣!是個喜歡遠親富貴,不許親兄好過的奇異民族!
如今雖我們邦聯了,可是外交上,燕的李瓊家,有時候寧願跟北岸合作,都不會跟我們合作……我們的關係,其實就是表麵關係!除非有戰爭,影響到共同利益的時候,才會一致對外,在一般的情況下,我們就怕彆人比自己過的好!可是這很奇怪是麼?”
江鴿子好奇怪的看著俞東池,最後他終於沒憋住的問:“你不覺得你……今天話有些多麼?”
俞東池有些無賴的靠在木根座位的扶欄上,他仰麵看著上空的女貞樹葉,放鬆又輕鬆的笑著說:“恩,被母皇申敕了啊,她命令我按照一般顧問責任給你下達命令,可是,我們有合同不是麼?我還是分出去的孩子……母親,她總想這樣管著我,控製我!不過,這次我沒聽她的……”
這話說完他自己都笑了,還帶著一絲小得意,跟炫耀勁兒。
這孩子,這是三十多歲了,終於中二了麼?
江鴿子聞言一愣,他指指自己,又指指中州的方向說:“她……她就缺我這二畝地?這也太小氣了吧?”
俞東池坐正,他很認真的歪頭對江鴿子說:“您這話就不對了,您去看看曆史書,不管哪朝皇帝,他們都敢說自己富有四海!可富有四海這句話,亦不過是個形容詞罷了!我家兄弟八個呢!母皇不是籍道,幾百年來,皇室財產一再分裂,漸漸淺薄,誰的日子又能好過呢?皇室……也有皇室的難處啊!”
江鴿子略想了一下,便轉了話題問俞東池到:“彆說你家了,我不愛聽!就說說那個水汙染吧!關山阿黎是個傻子,他說了半天我也沒明白,他還拿了一份古代地圖!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俞東池看看老戲台,又無奈的笑著搖頭說:“嗨!就是汙染了,還是重度金屬汙染,我們都知道磐是在低溫條件下的一種能源,甚至進行三次提純,確定安全之後的磐能,我們也都儘量將它放置在低溫條件下使用……為什麼會這樣呢?那是因為,磐能裡麵有種活躍元素叫磐磁。”
江鴿子翻動了一下腦袋裡的記憶,最後他隻能無奈的請教到:“磐磁?”
俞東池點點頭,將手裡的茶一飲而儘後說:“對!磐磁!這是一種對溫度有反應的活躍元素,當它遇到溫度十五度時,它就會磁化,能夠吸取大於它體積最少一千倍以上的,鐵,鉛等金屬元素,變成磐磁琻……如運氣不好,磐磁琻在水中再遇三十度以上的溫度,它就會溶解於水!我們知道,水是通用的溶解劑,所以,當無色無味的磐磁琻進入人體,像是神經係統出現問題這種鉛中毒病理表現,都隻是最輕的……鴿子,這次的事情真的是很大……如果不是這次我跟母皇申請部隊使用權,想要封閉元寶河源頭區域……母親也不會對飲用水產生興趣,她不調查,就不會發現汙染這麼嚴重的事情了!”
江鴿子一臉震驚!
他想,這又是我引起的事件?難道我叫江,戶川,鴿子麼?那麼,我不是死神,老子或許就是個災星吧?
走哪兒方哪兒,這也真是沒誰了!
他有些聽不懂俞東池的那些磐磁琻什麼的名詞兒,就是在地球,他的化學,物理成績也是為了應付考試而學的。
所以,俞東池說了一大堆之後,他聽不懂,卻隻能裝懂的點點頭,準備回頭立刻就買兩本大部頭的相關書籍學習一下。
俞東池斜眼看他,接著若無其事的一笑,並沒有往更深的地方去解釋,他提著茶壺給江鴿子的茶杯倒滿之後說:“這次您的任務其實很簡單,跟我們中州招募的其他杆子,特務,軍方派出的士兵一起進入無人區,護衛那些科學家進去,在解決完汙染問題之後,再安全的把他們帶出來,就對了……”
說到這裡,俞東池盤玩著手裡的茶杯墊,語氣帶著一絲玩味的語調說到:“那位古巫大人也要帶人去,你們也算是一家團聚吧!那麼多年了……誰知道無人區裡,到底漂浮著多少孤魂野鬼……您說呢?”
“你在說什麼啊?李愛!你可是剛被陛下申敕過的,希望您最好注意一下身份!古巫大人掛牌金宮,他……他是屬於全九州的!並不是屬於隨便那個人的!”
李耀帶著毫不遮掩的怒氣走過來,一邊走一邊繼續說到:“江顧問,如果您要簽署雙風險合同,那麼我們將不會承擔您任務當中的一切費用,所以……我會安排人送來您給養的單子,您需要按照要求,逐條自費購買!並且,請您一定要相信,每一位科學研究者在我們的心目中,地位超越一切其它人,哪怕他是一位皇子……”
他瞥了俞東池一眼後說:“有二十位研究專家跟你們上路,如果任務當中,出現損耗……那麼,合同當中的土地將會層層遞減,最後有可能,您一寸土地都得不到!你想好了麼?真的要簽署雙風險合同?”
江鴿子非常不喜歡李耀的語氣,所以他無所謂的擺手到:“我不去!”
李耀脊背挺直的大聲說到:“這次的任務,您無法拒絕!必須去!”
江鴿子冷笑:“說不去,就不去!”
李耀也冷笑:“你不去,我就炸開元寶河與元平運河的屏障,而這一切惡果,我不會承擔責任,責任都怪你……”
他話音未落,右眼就被人猛擊一拳,人整個的都飛了出去,身體還沒落地呢,就被女貞藤蔓卷著,甩出了老三巷的區域。
江鴿子看著他的身影吐了一口吐沫之後,回頭恨恨的對俞東池說:“你也滾!”
說完他看向關山阿黎:“還有你!”
關山阿黎利落的就滾蛋了,隻留下俞東池,他一個人一直坐到傍晚,在老三巷混了一餐鐵鍋肉之後,他才背著手,心情很好的施施然離開了。
至於回到地下室的江鴿子,他還真沒生氣,他隻是須要做出一個姿態罷了!
五百平方公裡土地,那已經是地球華夏差不多一縣的土地麵積,這個報酬真的不低了。
並且,他對水汙染這件事,也是很在意的。
汙染!何嘗不是地球人類心中的魔魘……。
第二日下午,周鬆淳帶著一份出行必需品名單,再次來到老三巷。
江鴿子依舊在茶亭接待他,拿過單子一看,便被必需品單子上的第一項驚呆了。
他是大藝術家了!他的第一個作品《夕陽下的老三巷》拍出了一百萬貫的高價。
並且這個價格,據說在整個九州藝術圈,排第十五位。
然而,這單子上麵進入禁區規定車輛當中的水陸兩驅野營房車,最低也在一百二十萬貫!
並且這還隻是個裸車價?
像是內部裝修,隨車的小型越野車,露營車,還有單人磐能摩托,都要額外付錢買。
所以……金錢總有辦法告訴你,你賺的不夠多麼?
周鬆淳似乎沒有聽到江鴿子心裡的嘶吼,他隻是用手指著名單裡的一輛叫皇家移動城堡的磐能野營房車說:“如果我是您,就一步到位,可以買這輛!雖然它隻需要兩百萬貫,不過我聽軍方的幾個朋友說,在野外,水裡,不管什麼路況,任何溫度的情況下,它都絕對好用!您最好考慮一下維修問題,它是所有車種裡麵,小毛病最少,維修率最低的一種……”
不等他說完,江鴿子有些不耐煩的拍拍他肩膀說:“我說老周,你等等……我聽你的意思,合著你這個意思?我以後要常用它了?”
周鬆淳聞言,立刻故作迷糊的反問他:“您說什麼呢?我隻是建議您買一輛好車。”
這家夥真是太狡猾了!
江鴿子無奈的吸吸氣,隻能從桌麵上的一疊紙張裡繼續找線索。他一直翻動到最後,才看到一張常輝民藝博物館的藝術品訂單。
在該訂單最上麵的選項裡,以每件三十萬貫的價格,向他訂購具有濃鬱的南派藏刀風格的藝術作品,共計六件。
還詢問是否可以以一百二十萬貫的價格,收藏《夕陽下的老三巷》為常輝民藝博物館,木雕館的鎮館之物……
江鴿子上下擺動著這張單子問周鬆淳:“這算什麼?他怎麼知道那根玩意兒在我手裡?還有……他這是貼補我?為什麼?”
雖然全世界拍賣行當的規矩的確是不得泄露,具有保密要求客戶的名字。
然而規矩是永遠製定給遵守它的人的。
周鬆淳挺無所謂的看看這張訂單,又看看江鴿子說:“您想的多了!您當我們八爺每天是吃飽了,到處找麻煩事兒的紈絝子弟麼?像是這種訂單,最近常輝文化城辦公室,何止發出一張,您作為常輝本地的雕刻師,常輝的博物館不放您的作品,那要放誰的?難道放你對門,賣價五文的破葫蘆嗎!杆子爺?”
“老子的葫蘆!如今一貫都有人搶著要!早就不賣五文了!”
身邊有人怒吼一聲,並蹦了出來。
江鴿子聞言看去,卻是從昨天開始就躲在那邊偷聽的段四哥。
段四哥吼完,邁著大步,十分有力的衝過來,看著周鬆淳又再次吼到:“你……你們這些壞人!我……我可不怕你,我現在也是民藝家了!我……我是被藝術家保護法保護的人……老子,老子也是有法的人了!”
說完,他扭頭對江鴿子說到:“杆子爺兒,您可千萬彆上這些狗屁貴族的當,這都什麼時代了?皇室早就還政於民了!世界是我們的了!您不想去,咱就不去,咱……咱老三巷,可是有三百個郵箱的的地方了,咱……咱可不怕他們!對吧?”
他說完,小心翼翼的看江鴿子,又悄悄瞄周鬆淳。
恩,前麵的聲音倒是很大的,可惜了,最後這一聲,對吧?也是太氣弱了一些,簡直是破壞隊形的一句詞兒。
江鴿子不能對段四哥說,哥,皇室是沒有了,然而特權主義,什麼年代也不會絕!在某些人眼裡,您還就是個老百姓,即便是您是藝術家了,您的法……遇到製定它的階級,它也沒用的。
段四哥把江鴿子拉到一邊兒,他咽了口吐沫,用顫抖的語氣說到:“昨兒我知道了那事兒,就嚇的我,嚇的我腿兒都軟了!我回去跟老掌櫃悄悄一說吧……咱老掌櫃也腿兒軟了!”
江鴿子拍拍他說:“哥,這是不能亂說知道麼?”
段四哥連連點頭:“可不是,要傳出去,明兒全世界都得為這點水瘋了!衣料漲價他們都能打起來,何況是這樣的事兒,你是不知道,昨兒嚇的我……嚇的我都找不到腿兒了!”
江鴿子聞言失笑,又拍拍他肩膀說:“哥,沒事兒!這不是還有我呢嗎!”
段四哥頓時不願意了,他氣憤道:“你才多大啊,有你?你能乾啥?打魔魘去?可彆聽那些外地人給你上套啊鴿子,還……還事成之後,給你五百平方公裡的土地?哎,真是的,這不是騙人呢麼!聽聽他們說的那語氣,五百公裡!跟我家老掌櫃,說他養的破鳥兒,是皇室鳥一樣……其實那鳥……就是咱小三兒屋簷下掏出來的……”
江鴿子聽四哥越說話越遠,就趕忙把他扯回來說:“哥,遠了,遠了……”
段四哥對著地麵吐口吐沫,忽他又想起江鴿子新立的規矩,其中有一條是不許隨便吐痰。
誰敢吐,那些個枝枝蔓蔓可不是好招惹的,也不知道它們藏在哪兒?又從哪兒鑽出來的,反正隻要有人敢牆角撒尿,隨便吐痰,亂倒垃圾……一經發現,得!最少倆小時,那些藤蔓就一勁兒跟在你身邊兒,從葉子裡沒完沒了的往你身上灑水。
段四哥身體都僵住了,他悄悄往後一看,嘿!還真有一根小藤蔓,正支著綠葉兒在那邊盯著他“看”呢!
當下,段四哥話音都劈叉了,他說:“鴿子!鴿子!你看到了!我可不是故意的,你看到了吧,我就是生氣……這,這是生氣的動作,對,對吧?”
江鴿子聞言失笑,他對小藤蔓擺擺手說:“咱說正事,您家裡的老掌櫃咋說的?”
段四哥這才想起正事兒。
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麵部表情,然後肅然又靠得住的說:“鴿子!那幾個貴人吧,其實咱們心裡門清他們是誰,他們要說的事兒,許就是真的!不過,那些貴族自古就跟咱們不一樣,咱們招惹不起,咱躲著還不成麼?你就當做沒這回事兒就成!”
“好!”
“所以他們說要給你啥,你也彆信,你就當聞了個臭屁,腸子裡過了一圈兒,你又給放出去了!也彆為那些虛無縹緲的報酬,豁了咱的性命去!咱過了尾月才十九,人生且長著呢!”
“哎!這個我知道,你叫老爺子放心。”
“放心……咋放心啊,昨晚我一晚上沒睡,你大哥,二哥他們都沒睡……後來,蒙亮的時候,你段大爺起來,又把我們喊過去,他說了,這人吧,就不能不喝水!所以,這跟水有關的事兒,那就是大事兒!這事兒得去管,還必須管……所以,家裡就留你段大哥看著,讓我們都跟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您還小呢,不能把咱們的責任,都給您擔著不是?”
他這話還沒說完,江鴿子立刻搖頭到:“不成!這事兒沒商量!你們誰也不用去!”
段四哥滿麵豁達,一臉我很靠得住的樣子說:“沒錯兒!這事兒就定了啊!反正沒商量!我們總是要去的,您想想,您總得吃飯吧嗎,那麼大的車,您得保養吧?杆子爺兒,您這都要買車了,可您有開大車的資曆麼?按照交通法的規定,這種大型機械,可是特種車本?特種資曆您有麼?”
資曆?
江鴿子聞言,蒙了一圈之後,他有些猶豫的說:“那,那交警不能追到無人區去看我的資曆吧?”
段四哥遺憾又得意的一攤手:“那可不一定哦,這衙門口裡,儘出怪胎!說不得就讓您遇上了呢?我剛拿特種本那年,也是兩用車,不過,我那個是挖沙的車型,那天我在河道中間正施工呢,我就聽到有人喊我,等我回頭一看!嘿!有個衙門的交警先生,開著一輛水陸挖掘機對我說,喂!年輕人,本本呢?你看,他們河裡都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