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1 / 2)

十裡人間 老草吃嫩牛 15067 字 8個月前

段四哥的偉大夢想, 怕是實現不了了!即便他會開挖沙車, 也有特種車輛資曆, 然而他不是一名職業軍人。

按照俞東池他們要求那樣,進入北燕,一路危險未知,所以必須是具有非凡的軍人技能, 受過特殊訓練的職業軍人,才可以進入禁區。

所以你還是繼續挖你的沙子, 或賣你的葫蘆去吧!

段四哥滿心悲憤, 捂臉退下!

而那之後的日子裡, 俞東池最初每天都拿著江鴿子的風險合同來老三巷報到,他把自己放在跟江鴿子共同利益的位置,跟江鴿子坐在老三巷的茶亭,一起認認真真的研究起那份雙風險合同……

雖然這期間他不斷被女皇申敕, 然而挨罵多了, 人大概就皮實了, 簡而言之他大概是習慣了吧。

如今的俞東池, 他沒把江鴿子當成朋友, 也不準備跟江鴿子做朋友,他是把自己當成了一條攔在江鴿子麵前的防線。

就像中州的那人, 他說自己是鴿子的賺錢機器,那麼, 他俞東池為什麼就不能做江鴿子的盾牌, 呃, 防線呢?

他們就以這樣以平等的姿態,相互尊重著交流,也不過是三五天的功夫,親密度卻超越了之前的一切日子,有時候他們甚至能勾肩搭背的,開些不那麼乾淨的初級有色笑話了。

直到這時候,俞東池大概也明白了自己錯在哪兒!他活該碰壁,也許他對愛情的態度,從一開始就錯了。

愛情!在如今的他看來,一切都不重要,首先開始的時候,你就得有個相互尊重的平等態度。

大家現在可以因為一件事,大聲爭論,著急了甚至可以上手去互相撕一下,然而這並不損害兩邊的交情,甚至還會越爭論越親厚。

本來以為,一切如心中所想,可以這樣很好的,順順暢暢的繼續下去,然而在第五天的時候,連燕子從中州派來兩位他信任的大律師先生,同時,人家還送來了一輛價格高達三百五十萬貫的,全世界最好的皇家大城堡車的提貨單子。

俞東池又敗了!

連燕子寫信告訴江鴿子,之所以要派來兩位大律師,是因為他對這份所謂的雙風險合同明顯不滿,甚至他在中州已經以自身的能力,推翻了皇室與北燕送來的那份官方合同,為他建立了一份新的風險合同。

在這份新的合同當中,連燕子隻要跟著隊伍進入北燕,路上隨便驅驅怨靈,等到他出來的時候,如北燕問題得到圓滿解決,連古巫大人能獲得最少兩千平方公裡的免稅土地報酬。

他在中州死要錢,要完錢兒,回頭他還要幫著江鴿子繼續坑錢。

江鴿子樂滋滋的就應了這件事。

雖他本人對土地這件事倒也沒有過多的野心,然而該是自己的,為什麼就不能往更好的方向去爭取呢?

好吧,那就重新再來一遍吧!

俞東池又氣又怒!嫉妒之下,他隻能抱著從中州來的那份風險合同,繼續一條一條的啃!

那份合同真的很厚實,足有三厘米那麼厚……

連燕子送來的這兩位律師,他們之所以出名,那是因為,人家就是致力於專門跟皇室,宗室,世家,還有政府衙門拉大鋸的專家律師。

這兩位律師先生一出手,就拿著過去的那份老合同,一條一條的開始推翻,批判!

還沒批評兩頁呢,不等江鴿子反應,俞東池卻清醒了。

他驚愕的發現,不光是江鴿子在出廉價的勞動力,他好像……也被自己的母親坑了!

作為這次行動副指揮,如可以從禁地平安出來,他的母親什麼都不做,就從利潤當中,分潤走了大概三分之一,而這三分之一的利潤是指明給女皇國外的一家投資公司的。

最令俞東池無法接受的是,那家公司的負責人叫李玫。

任務報酬自不必說。還有一大筆,是從北燕沿著汙染河道走,兩岸流經的那些國家,他們是應該付出一些代價的,然而,女皇卻將這一份應該支給的任務報酬,全部轉化為國家義務。

給國家付出這沒什麼,應該的!可問題是,你都還政了,還說什麼大義呢?

所以說,按照陛下的一貫尿性,這報酬,怕是還有一份暗合同吧!

有時候,事情不能細想,俞東池越想就越覺著心涼。

直到這個時候,俞東池才想起,當自己的祖父,一臉施舍同情的把三常郡的土地轉讓書給他的時候,那個眼神裡,代表著的真正的意思。

雖祖父說,你閒著也是閒著,總要給自己找塊紮腳的地方吧?一個隻有閒錢,沒有土地控製權的皇子……嗬!算了,你的母親畢竟有八個兒子,有時候,她照顧不過來,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所以,母親至今不提他封邑的事情,他理解,母親要分常輝的紅利他理解,母親要分潤常輝水資源公司的股份他理解……甚至,母親每次出現的時候,時機都那麼的微妙……

那窗戶紙一下就捅破了,最少有十二級的龍卷風掛著極寒之地的涼氣,卷在俞東池的心靈裡。

作為一個智力絕對超群,來自勾心鬥角階級核心圈子的脫毛狐狸,俞東池一時半會的有些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他靠在茶亭的門柱上,用地球華夏亞洲蹲的姿態,開始發散起自己的怨氣。

江鴿子跟兩位外來的律師先生處理完事情之後,他端著熱茶來到茶亭門口,也陪著俞東池一起蹲下,順手還把茶杯遞給俞東池說:“喏?給你來碗雞湯?”

俞東池站起來,雙手接過茶低頭看了下,困惑又認真的對江鴿子說:“鴿子,這是茶。”

江鴿子忍笑回答:“是,茶……我老家有句名人名言你要聽麼?”

俞東池更迷糊了,他看看左右,回頭認真的跟江鴿子道:“鴿子,是老三巷諺語麼?你說吧,我聽著呢!”

俞東池總是這樣超凡脫俗的認真又天真,三十多歲了,他到底是受著什麼樣子的教育?

江鴿子想笑,可看這家夥孤獨又無助的樣兒實在可憐。

其實,直到這一刻,他不說,江鴿子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然而能把帝國皇子恓惶成這個樣子,怕這事兒就不會小。

江鴿子看著俞東池誠懇的請教摸樣,好半天,他努力的憋了一句名人名言說:“我說老魚……哎……呃……這人生啊!前一步頭破血流!恩!退一步,海闊天空!對!就是這個意思,想開點,你就把一切不好的,當做屁放出去……”

俞東池嗤笑出聲,端著茶杯的手不停的顫抖著,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他開始哈哈大笑,笑聲越來越大,最後他竟笑著就走了……

許是俞東池動靜太大,等他身影消失在老三巷街口,薛班主又不知道從那個角落晃晃悠悠的出來,他帶著一身酒氣,還打了個酒嗝,對著遠處依舊有的隱約笑聲說:“杆子爺,有些事兒,咱啊,甭摻和!那些人,他們不懂好的……跟狗一樣!誰知道什麼時候,他反嘴就咬您一口……”

江鴿子見這老瞎子盲杖都沒拿,還喝的晃晃悠悠的,就趕緊上去扶住他說:“哎呦,這都什麼天氣兒,您要出來,就喊老段家小子扶您出來,哎呦,這酒臭的……這是哪兒喝的啊?”

薛班主努力的從江鴿子手裡晃悠膀子,他手舞足蹈的喊著:“您甭管我!我高興!!!對,就是這件事,小崽子們爭氣兒!我高興!!”

“高興!高興!這雪還沒化開呢!明兒摔一跤,老胳膊老腿兒,再給您摔個好歹,我看您再高興,不就是去個金宮麼……”

“金宮怎麼了!老頭子……我差一點就去了!我就沒去成……我也高興!!”

“知道了,知道了!高興……”

不提薛班主耍酒瘋,卻說俞東池大笑而去,等他回到一幕山莊,才進門,就看到周鬆淳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口,看到他便說:“殿下,陛下命您,回來就立刻跟她聯絡。”

俞東池愣了一下神兒,很快,他笑著對周鬆淳說:“我餓了!特彆餓……”

就這樣,俞東池特彆光棍而坦蕩的坐在餐桌,就著自己最愛吃的淮北稻米,沒節製的吃了三大盤鹵味。

周鬆淳一臉擔心的看著,他的殿下……在那位死了,心裡最難受的時候,每次隻要陛下召見,他都能迅速就整理好情緒,微笑著立刻回應。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樣的俞東池,令他所有的手下惶恐又不安。

俞東池放開的吃了一個百分百飽腹,吃完扶桌站起之後,他開了很少觸碰的五十度以上的烈酒。

他提著酒瓶硬塞了幾口之後,就晃晃悠悠的上了樓。

在蓋爾,通訊交流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隻有少數階級,才擁有一對一麵對麵的交流特權。

羿瑾女皇嚴肅的坐在屏幕後麵,看著自己的小兒子,提著酒瓶,鼓著肚子,晃晃悠悠的來到了屏幕麵前,她就怒氣橫生,卻依舊能壓抑住脾氣的訓到:“太不像話了。”

俞東池挺不在乎的坐下,還把腳放在了桌子上,他嬉皮笑臉的說:“對呀,不像話!”

如果仔細觀察,這位皇子的身形姿態,像極了老三巷的某個賴子。

“李愛!”

“我在!母親有何吩咐?”

羿瑾女皇嚴肅而威嚴,她看著自己放浪形骸的兒子,好半天兒,她才抬著下巴,語氣有些尖刻的說:“你令我失望,你果然就像你的父親……”

然而,偉大的皇帝陛下話沒說完,她的小兒子竟然學會插嘴了。

俞東池努力的把酒瓶一放,隨著桌麵猛的一聲悶響,他大聲說:“陛下,您以後會習慣的!”

還會一直失望下去的!

屋子氣氛頓時凝結,即便是被自己的兒子無禮對待,然而女皇依舊保持了她最高貴的姿態。

她一動不動的端坐著,雖然她瞳孔裡噴著火,或者這種火焰已經就要透過她的眼神,就要穿透屏幕,燃燒到了俞東池這邊了……

然而俞東池卻出奇的冷靜,他就賴在工作椅上晃悠著他的整個身體,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一絲半點的抱歉不說,他甚至不停的看向屋門,很顯然,這間屋子他不想呆了。

這大概是俞東池出生以來,第一次這樣對待自己最尊敬,最崇敬,最熱愛的母親……

有些情感上的假象不能深想,一想就會痛徹心扉。

俞東池拿起酒瓶對著嘴,又灌了一大口。

對麵羿瑾女皇的頭顱抬的更高了。

他們都不說話,這對地位高尚,血統尊貴的母子對持了足足能有十分鐘左右的時候,女皇的侍從官從屏幕上露了半個腦袋,語氣帶著足夠的譴責語調說到:“殿下,您這樣真是太失禮了……”

然而,沒等她說完,俞東池卻抄起酒瓶,對著屏幕丟了過去,他還大喊了一聲,滾!

那屏幕刹那間被酒瓶擊裂,身上出現一個不規則的米字花型裂紋。

女王依舊在那邊端坐著,她的臉卻裂成了好多塊。

俞東池從來沒有從這樣的角度去看過自己的母親,他歪著頭打量著,一直打量到,女皇在那邊說:“可以告訴朕,你遇到什麼事情了麼?”

總算你舍得開口了。

俞東池輕笑了起來,他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輕輕搖頭說:“沒有發生任何事情,我隻是忽然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麼?”

“對,什麼都想明白了!母親,能夠請求您一件事麼?”

裂縫那邊的女皇,肩膀忽然向上挺了一下,她威嚴的說:“求朕的時候,你最好要有個求……”

俞東池又插言了,他大聲說到:“我請求您!帝國偉大的皇帝陛下,以後您在外麵,能不能不要再說……你最愛的兒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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