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 127 章(2 / 2)

十裡人間 老草吃嫩牛 14149 字 8個月前

可憐的國賓飛艇場,為這些野生動物,整整封閉了一整天,有二十國要員被困在天空降落不得,隻能盤旋。

而第二天帝國的政治報紙是這樣打標題的,《北燕皇帝到達中州,受到皇室隆重接待,國賓飛艇場鳴禮袍鳴四十八聲。》

而娛樂小報就不那麼嚴肅了。

《史上最帥的皇家領導班子,最醜的竟然是皇帝陛下》,《北燕皇帝捐贈價值千萬貫珍惜動物與中州國民》,《北燕皇帝賁臨中州結契選侶在即,男後或女後?》,《農業大臣在昨日宣稱,將會與北燕達成土地合作開發計劃》……。

北燕是一個具有傳奇性質的新帝國,對於九州人,甚至整個蓋爾星球來說,一個新的國度,一片未開發的沃土代表什麼呢?

它代表著無限的機遇及橫財,即便這裡沒有磐能礦什麼事兒,它依舊有著四十二萬平方公裡,沒有被人為破壞的土地,它有著無限的可能性。

那麼,新的北燕帝王到底會如何發展這片土壤,這就是大家所觀望的重點了。

它是否需要大量的移民,它會不會對外拍賣土地使用權?或者是承包權……還是共同開發權?

如今都窮了啊,誰不愛錢兒呢?

眾所周知,北燕是個窮地方,它還有個窮逼皇帝,那麼,北燕是不是接受外來財閥的資金注入呢?

土地開發雖然回本緩慢,然而穩賺不賠啊。

比起中州皇帝的登基,大部分有點小意思的人們更多的,是關注北燕權利網上的這些人。

他們迫切想從北燕討下一杯羹湯,好圖東山再起。

所以不管是遠在國外依舊無法回來的關秋安,還是北燕重臣周鬆淳,他們都因與中州這邊的舊關係網,接到了大量的請柬。

一時間,天街九段潤祥胡同的六號院門庭若市,端是熱鬨的無與倫比。

也就是在這個時間,除了俞東池這一行人,還有另外一群人也悄悄的來到了潤祥胡同。

六號院內。

兩隻老母雞在接待室的地板上掙紮拉溏粑粑,鄧長農腳後跟使勁,一腳就將老母雞磕回沙發底部。

他抱歉的對丁翁笑笑,丁翁也尷尬的笑笑。

何明川抬起手腕,看看時間便道:“不早了哈。”

你家來客了,咋不預備飯食呢?這還是親戚呢!

丁翁也是沒話找話,他極其尷尬的支應一句:“是,是呀,陛下應該下艇了。”

聲帶受損,聲音嘶啞的林苑春歎息了一聲,有些幽怨的說到:“哎,咱都多久沒見咱爺兒了,我見天想他老人家呢。”

丁翁太陽穴一個個的蹦井字兒,老人家?親王殿下才多大啊。

何明川點點頭,有些懷念的追憶到:“你們說,那時候多好啊,每天清閒著賣賣啤酒,唱唱曲兒,除了咱爺喜歡打幾下,隨便哪天過的不是人過的日子。”

鄧長農答非所問,他趴在接待廳的窗戶上,看著外麵狹窄的天井道:“咱爺兒就住在這破地方啊?”

丁翁額頭蹦字的速度再次加快。

聽他這樣說,何明川與林苑春便一起站起來往外看,好一會兒他們才道:“恩,是真小。”

院子都沒三巷後街的中院大,更美老戲台的場子闊綽。

母神,這可是天街的房子,皇帝陛下都沒有幾套,你們這群鄉下人還……還嫌棄小?

丁翁到底沒忍住,就說:“幾位客人,天街左右的居所,是皇室宗室傳承的世襲產業。”

有錢兒都買不到的老宅子,你們還敢嫌棄小?

在丁翁眼裡,住在家中的這位親王殿下許是世上最古怪的人了。他自己古怪不說,他家親戚也是無比古怪的。

今兒一大早,家裡接待室便來了三個做賊一般的人。

這三人身穿舊式老棉袍,背著巨大的鐵琵琶樂器盒子,一身餿味兒不說,他們還手提竹編的雞籠子,萬裡送老母雞。

討飯的一般,戴著打著補丁的舊毛圍巾,把麵部裹的如重傷員般,遮遮掩掩的樣兒如電影刺客,先是四處觀察環境,進門之前都是左顧右盼,形跡極其可疑。

他們自稱是親王殿下子侄孫輩兒的親戚,然而丁翁仔細觀察,卻找不出這幫人跟親王一絲半點的相似之處。

首先相貌就不能比,氣質就更不用提了。

這幾位?

是真鄉下土包子。

不看娛樂版的丁翁卻是不知道的,這三個鄉下孩子如今可出名了,不止在九州國土上,便是在其它大陸上,知道他們名字的年輕人那也是不少。

三巷民謠旋律至臻,韻味動人,彆看他們年紀輕輕,人家可是在音樂史上做出巨大貢獻的三巷民謠派祖師爺啊。

帝國皇帝倒是厲害,可要說起粉絲數量,都不能與這三人相比。

所以何明川他們到達中州,就得偷偷摸摸的遮掩著來。不然半城的年輕人聞訊而至,擁擠在天街九段路,能把這裡熱鬨成一個大舞池子。

三個土包子趴在窗戶上端詳了半天,才真切的帶著同情語氣說到。

“等這次演出完,咱們就找個經濟公司,簽個環球巡演的合同吧,好給咱爺兒賺個比這裡大十倍的屋子。”

“這辦法好。”

“最好買在僻靜地方,咱爺兒愛安靜。”

“也成,院子也要大一些,咱爺兒喜愛寬敞……”

丁翁聽的都有些不想活了。

受折磨間,便有外麵的小傭小跑著過來,在他耳邊嘀咕了一句:“陛下到了。”

小傭其實就是過去的低等內官。

而今宗室後勤不再約束這些內官了,所以他們便自收自支,除了給皇室貴族服務,也給有錢人服務。

既不是皇室唯一的特有,那麼內官這個職位從此便消失在塵埃。他們統一被喚做小傭,社會地位與從前是那是不能比,可是收入卻是從前的三倍。

丁翁聽小傭說完,他老腿兒才剛一邁,就看到眼前唰唰唰三道人影閃過,這屋子裡便安靜下來了。

“這,這都是什麼人啊!衝撞了陛下可怎麼好?”

丁翁抱怨了一句,轉身就往外跑。

他隻是氣憤於那幾個鄉下崽子的無禮,至於皇帝陛下的安全,他卻是不擔心的。

就如最近大火的電視劇裡演的那般,力量薄弱的貴族家裡才有大量的保鏢,一般皇室出門至多就配備一個侍從隊。

李氏血脈是具有自我保護能力的一族。

等到丁翁老胳膊老腿兒的跑出去,那院子裡其實已經熱鬨成一團兒了。

何明川他們跟江鴿子的門徒及侍從相熟,跟周鬆淳的侍從更是推杯換盞,在胡同口喝酒吃花生豆兒的兄弟。

跟俞東池那邊的新人雖有不熟,這不是中間還有咱杆子爺兒麼,以後就熟了不是。

江鴿子意外的在外地看到自己家人,那是真親。

他笑眯眯的問:“你們怎麼來了?”

說完他便往後一躲,這幾個崽子身上那個味兒,這都多少天沒洗澡了?

何明川他們三在人生關鍵的時期,在金錢這個問題上受過驚嚇,從此便有了陰影。

這世上,除了對少數幾個人花銷起來不在乎之外,剩下的連同他們自己,那也是刻薄的。

他們的刻薄程度不太好說,就拿身上穿的衣服來說吧,就不舍得買,就隻穿舊的。

撿黃爺爺,他們師爺爺穿破的,不要的,洗乾淨,縫補好繼續上身。

一年到頭,除了有演出,有經紀公司操心體麵之外,從他們口袋裡順半文錢兒,那都比登天還難。

聽江鴿子問他們為什麼來。

何明川便高興的開口解釋到:“爺兒,是他們國家藝術中心請我們來的,我們是代表北燕的音樂藝術團啊。”

鄧長農:“恩,中州可小氣了,就寄了請柬來,出工不給錢兒,還安排了那麼多事兒,還不管住宿,不管吃喝,來回旅費都是我們自己掏,您說說,可見過這麼摳的國家沒有?”

林苑春:“咱們幾個是坐大艇來的,轉了好幾次,可費勁死了,破蜂巢艙現在洗澡還收費了,您說是不是沒道理?過去可都是免費的。”

站在一邊兒的周鬆淳就好奇了:“蜂巢艙洗澡收費了?”

何明川滿麵的氣憤:“對呀!一次十五文呢。”

“哪家的航空公司啊?”

“能有哪家,九州皇室第一航空唄,太坑了爺兒,現在餐具都不白給了,一套兩文呢。”

江鴿子聞言沒有說話,卻仔細去端詳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俞東池笑眯眯的聽著,仿若這一切都跟他沒關係一般的如常。

他對江鴿子身邊一切的人都關心備至,對這幾個更是如同長輩般的嗬護,除了吩咐侍從官去準備衣物,洗澡水之外,他還往更深處打聽。

“不是舍不得花錢兒麼?怎麼就舍得自費來了?”

何明川他們聞言,先是互相看看,接著便不好意思的回話到:“嗨!那不是,家裡黃爺爺說了,這世上最難刷的就是名聲,名聲越大,來錢兒越快。這又是慶賀皇帝老爺登基大典,又是九州文藝界聯合的演出大會,所以貼錢兒咱都該來,爺兒,您說是不是?”

站在一邊的連燕子對他們實在了解,便忍不住戳穿到:“我看你們光提貼錢的事兒了,你們這個表情?怕是還有賺錢的事兒吧,你們怎麼沒提?”

他是苦主,又是思想上的債主。

何明川他們便有些敬畏。

這一到院裡,跟皇帝陛下都能笑眯眯的交談,聽到連燕子問話,他們三個立刻站的筆直筆直的回話到:“回先生話,頭年裡,帝國音樂聯合會給我們發了音樂指導師資曆,這次我們也接了九州幾家藝術高校的請柬,是來給人做音樂學徒初級資曆評定的……”

此刻。

站在禮服店門口,等待拿考試禮服裙子的孟曉靜,對著雨幕莫名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她說,這天可真冷,吹的心怪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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