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喜被打中心事,十足震動,隻好說:“誰都跟她搞不到一塊。”
老太太說:“這婆媳關係,跟兩國外交一樣,有時候戰,有時候和,你不能光戰,也不能光和,現在你現在跟她發生衝突了,等於戰了一場,接下來,隻要還想把日子過下去,中間還夾著你男人,你就得硬著頭皮再和。人就是這樣,你姿態高一點,她自己就不好意思了。”
家喜不信,“奶奶和媽就沒戰過。”
老太太和美心同時笑了。美心道:“我跟奶戰的時候,還沒你的影子呢。”
老太太說:“你以為你媽是好纏的?但好歹我們都是為了這個家,就沒什麼好吵的了。這些年,你爸走了,你們也走了,好歹你媽陪著我,我好過點。”說得有點動情。老太太淚眼婆娑。美心連忙打安慰,“媽,你就知足吧,你還有我陪,我就不知道誰陪了。”
越說越低沉。
六姊妹喝碗裡的稀飯底子。
正準備收碗。朱德啟家的進來了,探頭探腦,關切地,問:“小玲,你沒事吧。”老五一見她來,有些著急,怕她說出什麼來。
“沒事,你回去吧,沒事。”
美心道:“老五!不許對長輩這麼說話。”
朱德啟家的自責,“都怪我,貪那幾張殘次品,廢羊皮。”
“怎麼回事?”家麗對小玲。
“大姐!沒事!”小玲百口莫辯,“朱嫂子,你先回去,回頭我找你。”家喜知道真相,也替小玲打掩護,“朱嫂,今個我們家聚會,你來說這個不合適。”
美心偏刨根問底,“怎麼回事?老五,說!”
小玲低頭不說話。美心又對朱德啟家的,“她不說,你說。”
朱德啟家的深知犯錯太大,半低著頭,“我不敢說。”
老太太對她,“說吧,天塌不下來。”
小玲急得直擠眼。可沒用。朱德啟家的向來二百五。
“我被外貿開除了。”她說。
美心道:“就因為幾張羊皮?”
家麗勸慰,“開除就開除吧,臨時的工作,無所謂,味精廠給你發退休工資不就行了。”
美心忍不住教育她,“你啊!老朱這麼能,怎麼不多教教你。”
正說著,朱燕子進門找她媽。見一屋子人圍著她媽,以為事情嚴重了,所以她一踏進門就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媽,是我們不好,連累小玲丟了工作。”
突然沒聲了。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小玲。
小玲尷尬地,“沒事兒。”
“還沒事!”家麗必須炸出她來,“說實話!”
朱燕子被家麗的突然爆發嚇了一跳,連忙挽住她媽,縮在一邊。強壓之下,小玲隻好招了,“我的工作丟了。”
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
家喜扶著小玲。
“什麼叫工作丟了?好好的工作怎麼丟了?”美心著急,老六下來的時候,她急得一夜沒睡著。現在老五也下來了。情節更為嚴重。
“被開除了。”
“就因為羊皮?”家麗問。
“怪我怪我。”朱德啟家的倒不躲避。
老太太道:“老大,趕明找人去問問,好好的工作,鐵飯碗,怎麼能說開除就開除。”家麗應著。
又一會,朱燕子扶著她媽告辭。何家六姊妹,連帶兩個老的,靜悄悄坐著。因為老五這事,歡樂的氛圍消失殆儘。
幸福總是短暫。
小玲見再坐下去不是辦法。便起身要先走。
沒人攔著。
家麗提醒家喜,“你也該回去了吧。鬨也鬨了。”
家喜執拗,“今個我就住家裡。”
美心道:“在家住一天也好,擺擺姿態。”
家文有事,一直沒張口,她抬頭看看牆壁上的鐘,時間不早了,不得不說,她上前一步,對美心,“媽,有個事。”
“你說。”
“就是想借你那支千年人參,給衛國治病。”
老三老四從未聽過這事,好奇。家藝道:“我怎麼不知道,媽還有一支千年人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