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子殿下(1 / 2)

江寶月撩開簾子,“秋雨,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秋雨帶了幾個穿碧色袍子的丫鬟手捧銅盆走進來:“回小姐,剛剛卯時,天還沒亮呢,您可以再睡一會兒。”

江寶月攏了攏衣衫,臉上的困意愈發消減:“不睡了。總是躺著,覺得身體乏累,來幫我梳洗吧。今個兒要去父親母親房裡請安,告訴他們我已經沒事了。”

秋雨說是,分彆讓夏雲,冬雪服侍江寶月洗漱穿衣。直到夏雲從櫃櫥中拿出一身紅色衣袍,江寶月才發覺出來哪裡有問題。

這衣袍是雪紡顏色,大紅色的絲紗層層堆疊,這還沒什麼。關鍵是腰間係著明黃色的細帶,簡直要比滿園的牡丹花還要招眼。江寶月看著衣服啞然失笑,問道:“我還有彆的什麼衣服麼?”

秋雨與夏雲滿臉不解:“小姐,這大紅色是您最喜歡的衣袍顏色了。今兒個您怎麼倒嫌棄起來了?”

江寶月看著梳妝鏡前擺放著的首飾。團團緊促的紫色絲絹,金絲雋邊釵子,甚至有幾顆碩大的珍珠做成的吊墜,繁複華貴。漂亮是漂亮,可是太過於繁麗,反倒成了俗物。

江寶月便道:“不是嫌棄,是不合適。我大病初愈,要去父親母親房裡請安,難不成要穿金戴銀,滿頭金釵才好你幫我找身簡單些的白衫,這些首飾都不用了,發飾也弄簡單些的。”

秋雨與夏雲麵麵相覷,怎麼今兒個,小姐真是變了個人似的。以往小姐最愛的便是大紅色的胭脂,珠子釵子什麼的一個也不許缺。這打扮的這麼素淨,還能好看麼兩個小丫鬟便猶豫著找出來了月白色的長袍,換上了後,點了些簡單的水粉胭脂。

江寶月對著鏡子描眉,她梳的是少女未出嫁時的發髻,幾縷垂落到肩膀前麵,麵若芙蓉,脖頸纖細,整個人仿若積雲勝雪,再配上額間的一點紅梅,不是俗色。

秋雨看呆了眼,半響才誇讚道:“咱們的小姐可不愧是咱們的小姐,全上京不能再找出第二個了。這往日裡日日穿著紅色,今兒個換了白衣,竟像個謫仙似的。冷不丁一看,還以為是哪家的仙子下凡來了呢!”

夏雲也點頭如搗蒜:“正是呢。小姐,您可真好看。”

江寶月笑著回眸:“就你們兩個會說話。好了,陪同我去父母房裡吧。父親母親可醒了?可通報了?”

秋雨福身:“通報了。老爺和太太都在等小姐。”

江寶月撩開簾子,走到廊外。步履款款,裙邊綻開一朵小花。

因為昨天落了雪,又剛到卯時,天還未亮,遠山並不清楚,濛濛的布著層薄霧。寒氣逼人,寶月縮緊衣袍,將大氅毛茸茸的帽子扣上,主仆三人加快步伐,穿過積雪未消的院落。

主屋內,江老爺與江夫人分彆坐在主位。兩人皆是麵色沉重,幾個小廝立在左右。

“到了合適的年紀,就給月兒指門婚事。要不然按她的脾氣,像前幾日的事還指不定要鬨幾次幺蛾子。”

江夫人一臉愁容:“可是月兒從小嬌慣,哪裡會同意嫁人她那嬌慣的脾氣,肯定不會同意的。”

江老爺拍了拍椅子:“哪裡能由著她胡鬨!從今天起,你就在各個夫人那裡打聽,有沒有合適身家的適齡男子。我江府的女兒,雖不能會受委屈,但也再由不得她肆意胡鬨了。”

剛剛進門的男子靜默片刻,腳步一頓。過了片刻,朝二人行禮道:“父親母親。”

江夫人收回話語,揮手:“書和來了?可曾見過你的妹妹了。”

“見過了。”江書和輕輕露出個笑容,將袖口的穗子輕輕撥正,歎息了聲:“妹妹向來是不喜我的,我也犯不著日日往她身前湊。”

江夫人勸道:“你這是又說的那裡的話呀!月兒怎會不喜你?”

江書和斂了下長長的眼睫。

幾人正說話時,清澈明朗的少女撩開簾子小步跑進來,眼底是濛濛的水光:“父親母親!”

看見一旁的江書和,江寶月收斂了神色,壓低聲音福身:“兄長。”

江書和應了聲,沉默看著她。

她摘下肩頭大氅,遞給秋雨,乖順的來到江夫人與江老爺身前獻茶:“父親母親,這幾日掛念小女費心了。小女身子已經無礙,也無需記掛了。”

江夫人笑眯眯的伸出手:“今兒個怎麼穿這樣素淨?”

江老爺也笑:“月兒剛剛病愈,不宜穿的過豔。”

一家人去側廳用早膳。

對於江書和,江寶月決定采取靜觀其變的態度。從秋雨嘴裡聽來的和她心中預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這個兄長看起來沉默寡言,可看她的眼神總是怪怪的。等江寶月細細觀察時,江書和便會從容不迫的收回視線。

可真奇怪。

用了膳,江老爺與江書和一道乘馬車去宮裡上朝。聽秋雨說,江寶月自己往常的日子輕鬆愜意,日日裡聽曲論茶,沒什麼需要她自己掛念的事情。

江寶月住的閣樓名喚聽雨閣,在江府的東南角。用了膳,寶月提議回屋,卻看見秋雨一臉驚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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