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驚:“你說什麼?”
那奴婢體態婀娜多姿,嬌聲道:“奴婢懷上了皇上您的子嗣。”
皇帝漸漸尤不可置信變成驚喜,簡直是上天的恩賜!他吃了丹藥能長生不老,他的孩子也會愈發多起來!至於太子……皇帝眉目一沉,“還是要去找。至於結果,大將軍心裡有數。”
範郅答諾,遠遠看了婢子一眼才退出去。宮婢回了個眼神,繼而勾住皇帝的脖子:“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夠做嬪妃的資質。可是皇上一定要可憐奴婢腹中的龍裔。”
老皇帝哈哈大笑,緩緩握住她的肩頭:“這是自然,朕的美人兒。”
範郅出了宮,並沒有打道回府,而是去了一處隱秘宅院。他推開門,卻沒有進去,隻是說:“主,事辦成了。”
裡麵飛出來一隻竹蜻蜓。範郅撿起竹蜻蜓,四處打量,行色匆匆走到街裡。
第二天,天更冷了。
傅崇明睜開眼睛。
胸口一陣一陣的刺痛,奇怪的是懷抱中卻很溫暖。他倒吸著涼氣,低頭一看,懷抱裡摟著小小的一團,是個女子,跟隻貓兒似的。
這女子的眉眼盈盈,熟悉極了。太子一想,是她?隻是她怎麼會在這裡?
依稀記得,他中了暗箭。
這暗箭竟然是範郅所射。
若不是他親眼瞧見,怕是誰也不會相信,堂堂的驃騎大將軍竟然要謀害他。思及此處,傅崇明眼中一凜,他必讓範郅碎屍萬段。胸口痛處加劇。下意識收緊胳膊,卻聽懷裡的小人兒斷斷續續的微弱呼吸。
是她救了他?
傅崇明低頭查看,果然,傷口已經被包紮上,雖然醜陋,但也很好的止了血。他吐出一口濁氣,微微動了動身體。懷裡的人似乎感應到了,勾住他的脖子,閉著眼睛越靠越緊:“我冷……”
“冷麼?”
傅崇明身體畢竟強健,日日習武,也有了底子。經過一夜的修整,元氣恢複了三五分。可憐寶月,當了一夜暖手爐子,第二天自己卻發高熱了。
她的頭發亂了,毛茸茸的擦在他下巴,癢癢的,心裡一股異樣。
傅崇明伸手捏了捏寶月的臉:“醒醒。”
江寶月很冷,陷入了昏迷狀態。勾住了個大火爐子,她自然不會鬆開手,嘟囔著流下眼淚:“不要……我冷…”
傅崇明心軟了。他胸口的疼痛是一陣一陣的,忍著冷,解開一小截衣襟,企圖讓懷裡的她暖和一些。他動作僵硬,十分不自在的喊她的名字:“江寶月,醒醒,睜開眼睛。”
兩個人縮在一處小小的山洞裡。
她的淚很溫熱,滴到他的脖子裡,傅崇明一個荒神,心頭似乎有什麼僵硬的東西緩緩融化。他開始回憶,見到她的第一眼,吸引他的不是容貌,而是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還有她身上很好聞的香氣。她居然撞進了他懷裡,跟個蝴蝶似的,往常的女孩兒家哪有這樣莽撞的。再後來就是上元節猜燈謎,當時他有事在身,對公事一切之外的東西都不甚感興趣,聽見她猜燈謎之後,卻想立在那裡多看一會兒。
現如今她居然出現在這裡,真是奇怪。
江寶月十分難受,覺得身上暖和了些。她半張開眼,眼眶掛著水痕,像是在水裡浸過的黑色玉石。與他短暫的四目相對後,寶月又開始哭:“我肯定是死了…”
傅崇明手足無措。嘗試著撫摸著她的後背:“你沒死,沒事。你還好好的。”
江寶月流著眼淚看他:“我想回家。”
傅崇明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帶著薄繭的指腹抹掉寶月臉上的淚珠。他給她披上大氅,係緊帶子,安慰著:“我帶你回家。”
江寶月搖頭:“你彆走…”
麵對這麼個嬌滴滴的姑娘,傅崇明心裡似是又把火燒著正旺,竟然開始手足無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