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榮說:“你娘之前給你法子的時候,你偏偏要懈怠,偏偏要動歪腦筋,現在後悔,遲了。”
大鐵似懂非懂,問:“那、那爹,咋搞啊?”
他垂頭喪氣的回屋,準備找陸勉之,看看這個‘大仙’能不能給他出個好主意。
謝海信閉嘴了。
但委屈歸委屈,大鐵不敢叨逼,再叨逼下去,他斯斯文文的親爹,恐怕要動手。
陸向榮雲淡風輕,說:“有獎勵能做到,就說明你是能做到的,之所以沒獎勵,做不到,隻不過是因為你沒有自律性。隻有蠢笨的驢,才需要在前麵掛個蘿卜,你是人,不是沒腦子的動物。”
謝海信聽了,唉了一聲,說:“嬌娘這是乾啥呢,這男娃子喝——”
他爹,並不反對他喝酒,隻說過要節製。
大鐵十分看得開。
在見過謝嬌發火揍人後,其他孩子都是戰戰兢兢,唯獨陸勉之,不慌不忙,完全沒有被驚到,嚇到。
李香瞧見大鐵進來了,瞄了一眼外頭,小聲問:“大鐵,你挨打沒?”
大鐵不想離開這個家,誰都不想做孤兒。
他們家裡小孩裡,陸勉之最聰明,最厲害了。
大鐵難受死了,他垂頭喪氣的說:“那我以後讀書也讀不進去了。”
大鐵:“???”
他以後可以不動歪腦筋,好好學習。
也不知道是不是陸勉之特彆招小孩喜歡,就連娃娃這種脾氣忒大,特彆挑人的小孩,竟然在陸勉之懷裡,不哭不鬨,還笑。
他隻是喝個酒,而且也是自己花錢,請宋佳文幫忙啊。
可聽在陸向榮耳朵裡,這就是威脅。
還沒講完,李香就錘了一下自家老頭子,沒好氣道:“你彆講話,閨女教訓自個兒子,她有她的法子,你少管。”
陸向榮說:“節製。你現在完全沒有做到節製,再加上二丫今天乾這事兒出來,她氣頭上,自然一道把你給收拾了。”
當初要不大鐵著實不成器,沒點東西做引誘,他完全不學習,也學不進去,陸向榮是肯定不會讚同用酒做引誘的。
這種話,並不能夠刺|激大鐵的好學心。
他給錢,彆人幫忙,多正常的事兒啊。
原本好聲好氣扮白臉的陸向榮臉色也微沉了,他說:“你讀書,是給你自個讀的,不是給我,也不是給你娘讀的,沒有酒你就讀不進去的話,那也隨便你,到時候連道理都講不明白,遇上被人甩黑鍋的事了,你也隻能受著,連自證清白都做不到。”
陸勉之看了他一眼,說:“不,我幫不了。”
大鐵急了,說:“可是,可是爹,爹,我這不成啊,咱之前不說講好了嗎,我努力學習,憑本事學東西,憑本事爭取酒喝。”
他爹生氣起來,動手打人和她娘不是一個級彆。
大鐵歎了口氣,老委屈了,說:“我,我努力。”
“喝酒怎麼可能會死掉!姥爺喝了大半輩子,都活得好好的!”
“喝酒,本就不是什麼好事。謝護士以前應允你,是因為你對學習毫無興趣,謝護士沒有辦法,為了讓你不至於文盲,才想出這個辦法。現在你不遵守規則,讓彆人給你偷酒喝,謝護士沒有把你趕出去,都是還念及你是她親兒子了。”
這是一句實話,大鐵次次講不贏二丫,就是因為他嘴笨,不知道該怎麼回懟,常常隻能無能狂怒,講不過了就直接動手。
大鐵:“……”
他閨女的脾氣,好的時候特彆好,壞起來,那可不管是親爹還是親娘,就直接罵的。
大鐵沒得到親姥爺的安慰,不怎麼得勁,扭頭跟陸勉之說:“小陸,你放下娃娃,跟我講兩句話唄。”
陸向榮說:“你要是跟你娘說這種話,那不用等到你喝酒的那天了,你娘今天就能把你送走。”
現在大鐵有些懈怠了,開始琢磨著用其他辦法喝酒了,毫無節製可言,這種情況下,謝嬌給斷了酒,陸向榮很讚同。
他可不想一大把年紀了,還得被自己閨女罵。
他是說實話,他很了解自己,沒有一丁點動力,他才不願意動腦子,不願意費勁兒呢。
“你跟我說也是沒用的。”
再加上他娘要是知道,他惹他爹生氣了,指不定直接讓他滾蛋了。
又沒有想二丫那樣,親彆人,找彆人幫忙。
大鐵擺手,說:“沒,娘不打我,就說,我以後再喝酒的話,就讓我去給舅舅做兒子,還得改名字,改姓,當沒我這個兒子。”
大鐵悶聲道:“我努力學,但爹,我就、沒了獎勵,我就做不到啊。”
更何況,在陸向榮看來,大鐵也不占理。
大鐵去找陸勉之了。
陸向榮自然不會為了兒子,去跟氣頭上的謝嬌講道理。
“爹,你,你跟娘說說唄,這,我這,咋能一丁點都不讓我喝啊?不喝我難受。”
有什麼問題,直接問陸勉之,肯定是能夠解決的。
但要學習這條路都不能得到酒喝了,這可咋整啊。
陸勉之說:“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你想問,有沒有法子讓你喝酒,不被謝護士罵。我直接告訴你,這不可能,沒有辦法。”
大鐵抖了一下,他十分委屈,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啊?
他本來就不怎麼聰明,他也早就認清了自己的蠢笨,但他有力氣啊,蠢的人,難道還活不下去了?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又算出來了啊!”
陸向榮看了大鐵一眼,問:“還記得以前你喝酒,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這會兒,還在嘗試性的抱娃娃。
聰明的人,有聰明的活法,蠢的人,有蠢的活法啊。
大鐵求助性的看向親爹,想讓親爹幫自己說說話。
隻是他爹娘不喜歡他做蠢貨,甚至告訴他,做蠢貨的話,就要丟了他,當做沒他這個兒子。
原本來找陸勉之有事兒的大鐵當即陰陽怪氣的酸了一句:“小陸,你是不是給娃娃下藥了?她竟然給你抱,明明我們碰一下她,她就哇哇假哭。”
說到這兒,陸勉之用迷惑的眼神看向大鐵,問:“我不太明白,酒有什麼好喝的,而且還是要命的東西,你不怕把自己喝死嗎?”
大鐵茫然的啊了一聲,問:“啥啊?”
沒爹娘的小孩,就是根草,可憐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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