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來頭?能大過田禾師兄嗎?”
“田禾師兄也真是,明明可以走捷徑,偏偏要加入戰師堂,吃那個苦……”
一眾修士毫無遮掩地說道著,顯然是故意讓還未從馬車上走下來的燕雲和青蟬聽到,以示不滿。
這些人的言語中還不乏對“田禾”其人的阿諛之意,也不知其究竟是何方神聖,
祖師殿前立著一名身形挺拔的青年,年歲和燕雲相仿,長得英氣勃發,竟已是凝氣境第七階大圓滿的修為,離靈台境隻一步之遙。
他雙手負在後背,昂首凝望祖師殿上的牌匾,也不知在想什麼。
他一人獨處,其餘同門都和他保持一定距離,給他留出了很大一塊空地。
當他人的阿諛之言傳入他耳中,他充耳不聞,唇角還露出一絲冷笑。
此人想必就是諸修推崇的田禾了。
“諸位師兄,在下今日剛入宗門,就匆匆趕來祖師殿,如有耽擱,實屬無奈,抱歉抱歉。”燕雲抱拳道。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燕雲如此說話,在場諸修也不便繼續發出不滿之言了。
“不知師兄在哪座山頭,何人門下,分配在何殿堂?”有人問道。
“玉虛峰延鶴師尊門下,分配在靈修堂。”
“哦,師兄剛來就能拜謁祖師,且在靈修堂任職,非比尋常,佩服佩服,恭喜師兄。”
能到靈修堂的弟子,都是在雜學上頗有造詣之人,無論精通哪一種,都足以令人產生拉攏之心。
畢竟,修仙一途,除了功法和術法本身,雜學對神通的助力實在太大了,保不齊將來有需要求到燕雲的時候。
所以,當燕雲道出分配殿堂後,有十來同門圍了過來,寒暄幾句,先混個臉熟。
燕雲這才知道,原來要想成為南山宗的正式弟子,還需經過層層考驗,隻有考驗合格了,才有資格進入祖師堂,在此之前隻能算作宗門的記名弟子。
燕雲因是製符師,直接省去了考驗環節。
青蟬則四處打量,希望能見到吉兆和元泰,可她望穿秋眼也未發現二人蹤影,顯然是劃到了記名弟子序列,無參拜祖師的資格。
這時,一名靈台境修士悄無聲息中來到殿前,往正當門處一站。
“肅靜——”有弟子見到來人,立即喊道。
“長話短說,先給諸位宣讀宗規,望諸位時時銘記!”靈台境修士給一眾弟子宣讀起宗門十條來,這十條歸根結底實為一條,那就是忠於宗門。
“好,入殿!”靈台境修士說完,率先步入祖師殿。
殿內頓時禮樂飄飄,靈台境修士站在門邊,招呼諸修進入。
田禾當仁不仁,率先跨入,其餘諸修緊跟其後。
整個殿內廳堂怕不下百丈,除了幾根高聳的石柱,四周並無彆物,仰頭看去,屋頂都縮小了似的。
雖然周圍都是同門,可燕雲就像站在曠野中一般,天地寥廓,惟人渺小如蟻。
這時,又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止——”
於是,眾人又齊齊停步,眼巴巴看著前方。
也就在這時,一座巍峨大川出現在眾人眼前,就在皚皚雪峰之巔,浩然天幕之上,一個先天八卦的圖案顯現。
九天流雲滾滾,蘊含七彩霞光,先天八卦隨之緩緩移動,突然向下一沉,由天及地,拓印在斑斕起伏的蒼茫大地。
大地轟鳴,猶如千軍萬馬呼嘯而至,又似六龍乘時而動,地殼震動、咆哮、裂變、突起,藍、白、灰三色光華從地底射出,彌散於天,仿佛驚動了地坤之靈,緊接著一道巨大無朋的紅色岩流裂土而出,隨後又一分為六,向著六個方向急速延伸,數不儘的奇峰拔地而起,巍巍峰巒,蔥蘢滴翠,雪光映照,無上天威伴地生!
這一幕太震撼了,就算燕雲見識過虯髯老者驅使彌天大網時的震撼,麵對此萬物生長之雄奇,亦感覺透不過氣來。
隨後,大川之巔升起一堵衝天石壁,其上鐫刻先天八卦圖案,陰陽相交,天書無字!
一位道骨仙風的中年修士端坐於山巔,發帶飄飄,長髯微揚,卻隻是一個背影,向著八卦方向。
“叩拜祖師——”洪亮的聲音再度響起。
一眾弟子聞聲而動,齊齊下拜。
就在眾人雙膝著地的瞬間,一股無形的威壓,如山嶽,似深淵,縈繞眾修士心頭,諸人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三拜之後,洪亮的聲音吐出了“禮畢退場”的指令。
於是,一眾弟子齊齊原地後退。
隨後,十丈高的大門緩緩合上。
從頭到尾,南山宗的老祖姓甚名誰,大家不知道,甚至連其長相,大家也不知道。
他隻有一個背影,在適當的時間出現了片刻,隨後就消失不見了。
燕雲覺得這參拜過程有些奇怪,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