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海回來的第二天,葉士蘭就去醫院裡報道了。
醫院給她發了護士服,帶她了解工作和排班情況,正式上崗的時候,江母就帶著自己兩個兒子來了醫院。
江昱成老遠看到葉士蘭,就掙脫他媽的手跑到護士站前,揮手和葉士蘭打招呼,“壞阿姨好!”
葉士蘭剛從配藥房裡出來,手裡還拿著盛有病人輸液道具的鐵盒,俯下身對小家夥說:“你今天來打針嗎?”
江昱成被嚇得縮了縮脖子,雖然怪阿姨比其他護士打針打得好,但被打屁屁的時候還是有一點點疼。不過他現在已經是小小男子漢,沒有以前那麼怕打針了。
於是又昂首挺胸地望著葉士蘭,“我今天來不打針哦。”
江母走上來,牽住江昱成,對葉士蘭笑了笑,“你已經來上班了啊,還適應嗎?”
前頭幾日,江昱成一在醫院裡打針就哭,江家人沒辦法,都是在醫院裡拿了藥去找葉士蘭幫忙,一來二去,江母和葉士蘭就熟了起來。
葉士蘭能來醫院上班,都是多虧了江副司令留心眼,打電話來醫院問了聲。
“以前我在醫院上班的時候差不多這樣,能適應的。你帶昱成來醫院,是不是他又生病了?”
江母說:“沒有沒有,這不是前兩天氣溫降了嘛,怕他又感冒,所以過來做個簡單檢查,順便抓點藥回去預備。”
話說到一半,江母瞅瞅周圍,靠近葉士蘭,湊到她耳邊問了句,“你知道是誰想把你名額頂了吧?”
葉士蘭不是笨人,在此前心裡就有幾個名額候選了。
今天過來的時候,她不經意間和其他護士聊了幾句,聽說甄大仙娘家的表妹來上了幾天班,結果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摔了腿被送回家,又才讓她進來。
這關係這麼明顯,葉士蘭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怎麼個情況。
輕輕點了一下頭,又聽江母道:“她徇私枉法的事是辦公室主任處理的,懲罰給了,還調去了其他崗位,不再負責管理你們護士,以後倒也不用擔心她會給你穿小鞋。這個事照理說也挺嚴重的,但看在她是老黨員的份上,主任才重新給她改過自新的機會,沒有重罰。”
“我覺得現在的這個結果也不錯,那個同誌隻要知錯就行了。”
江母一臉讚賞地對葉士蘭點頭。
她就覺得,葉士蘭是個心有溝壑的,不小肚雞腸。
兩人說完,江母往後退了一步,葉士蘭像是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恢複平時的聲音道:“那你們先過去抓藥,我去幫病人輸液,有什麼需要的找我就行。”
而已經完全暴露了想法的甄大仙,不但失去了今年黨內評優的機會,還被調了崗,不能再繼續負責管理入職護士。
她這幾天氣悶得慌,想起楊大嫂曾經說過她和葉士蘭有點不對付,挑了個下午,裝著一肚子的怨氣準備去找楊大嫂訴苦。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楊大嫂肯定會和她在同一陣線。
隻不過不太巧的是,她去找楊大嫂那天,呂家有親戚過來,她站在院子門口猶豫了好久,正要掉頭走的時候,楊大嫂便熱情地叫住了她。
甄大仙尷尬地笑了笑,往楊大嫂家中睨了一眼,“我還說來找你吹個牛,沒想到你這裡不太方便,下回有空了我再過來吧。”
“怕什麼,我家兄弟和弟妹順道過來看看我們,有什麼不方便的,反正兩個人吹牛也是吹,多你一個不多。”
楊大嫂把門拉開,拽著甄大仙就去了家裡。
正好親戚來她家帶了些水果,楊大嫂就讓呂興拿水果出來招呼人。甄大仙是來吐苦水的,不好意思再拿彆人的東西吃,坐下來隻歎了口氣,沒有動水果。
楊大嫂見她這樣,連忙問道:“哎喲妹子,我看你垂頭喪氣的,遇到什麼難過事了?”
“也沒什麼大事,可能是這幾天天氣不好,整得人心裡也不舒服。”
這拐彎抹角的沒說什麼事,楊大嫂頓時覺得這人說話遮遮掩掩的,不痛快。她又不是猜不到,多半是因為隔壁葉士蘭去醫院上班,甄大仙受到影響了唄。
“對了,前幾天我不是才聽說隔壁的葉同誌沒能進醫院上班嗎?結果昨天我又聽說人家去軍醫院當護士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楊大嫂貼心地開了話頭,不用甄大仙拐彎抹角繞過來,自然是直接進入話題:“哎……嫂子,不瞞你說,我這幾天就是為了這個事焦頭爛額。你也知道葉同誌那個……嘛,我擔心她會帶壞我們醫院的風氣,所以登記的時候查得嚴了些,主任看了登記材料後,是讓我家一個遠房妹子進醫院。結果那個葉同誌,轉頭就告到副司令那裡,說我給她穿小鞋,徇私枉法,嫂子你是知道我的,我要真是那種人,至於等到現在才放我一個遠房表妹進去?
“但不知道那個葉同誌給主任下了什麼蠱,硬生生把我那妹子給辭了,還不讓我今年參加評優,在副司令那裡,我這張臉也沒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我家老盧。”
甄大仙一張嘴,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順便還把自己渲染地十分可憐,說完時,還用袖子揩了一下眼淚。
楊大嫂撫著她的背,好一陣安慰。
等甄大仙把淚水擦了,依舊一副委屈的口氣道:“這位葉士蘭同誌我真的是怕了,我這明明都是為了醫院、為了組織的風氣著想,也不知道她用的什麼手段,把我們都耍得這麼團團轉。”
楊大嫂:“妹啊,有些時候還是要想開點,紙包不住火,她的真麵目大夥遲早會發現。”
而這是,楊大嫂的弟妹突然問了句:“你們說的這位葉同誌,是不是泉城第三造紙廠的那個葉家啊?”
楊大嫂二人一愣,“那個葉家怎麼了?”
“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前頭幾年在泉城上班,就是在造紙廠裡頭。第三廠的廠長叫葉士剛,他妹子的名字我就聽著和你們說的有點像,哦對,她男人是不是姓沈?”
“是姓沈,就是住咱隔壁那個沈團長。我聽她有時候說話,口音的確挺像泉城那麵的。”
楊大嫂的弟妹嗤笑了一聲,“害,那就是了。這位葉同誌在娘家那邊,名聲差著呢。”
兩外二人眼睛瞪得老圓,連忙催促楊大嫂的弟妹快說。
“我們廠裡誰不知道,那個葉同誌當年家裡人還沒說親,就和她男人私定終身了。我聽說,還是在衛生所裡見了一麵,就看對眼了呢!”
對於甄大仙二人來說,這無異於是個重磅消息。
這年代,哪家不是包辦婚姻,和彆的男人見一麵就要私定終身,難道不是作風問題嗎?
楊大嫂腦子轉得快,眼珠提溜轉了一圈,煞有介事地說:“你們發覺沒有,她家書韞就長得一點都不像沈團長,大的那個眉眼間還有點沈團長的影子,可小的隻像她媽,兩個孩子站出去,你不說誰知道是親親兩兄妹?看看我家呂興呂華,站一塊就知道是親生的。”
甄大仙也道:“就是,而且小的這個還跟著她媽姓。正經人家有爹有媽的,誰還跟著媽姓啊。不會是……”
楊大嫂趕緊一個眼神掃了過來,甄大仙意會到,趕緊閉上了嘴,隨即三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心中了然。
沈耀武在海上還沒巡查結束,葉士蘭讓張大嫂和關大嬸幫忙帶了兩天孩子,回來後,拿了些瓜果和醃菜感謝他們。不過不能經常麻煩彆人,在和兩個孩子商量好後,便讓沈錦朝去卜家找卜懷禮玩,她帶著葉書韞去醫院。
當天上午,沈錦朝去學校領了成績單回來,什麼也沒有說,收著自己的玩具就去隔壁找卜懷禮。
葉士蘭剛把他送過去,就聽見裡頭傳來卜懷禮的大喊:“奶奶,我這次學習有進步,已經不是倒數第一名了!”
沈錦朝身子一抖,心道不妙,才拉著媽媽想離開,卜懷禮又在屋裡猖狂的大喊:“這次有錦朝給我墊底,他考得還沒有我高,你說我是不是有進步。”
關大嬸在屋裡說他:“丟人!”
輕飄飄的兩個字砸到沈錦朝心頭,小家夥臉一紅,拉著葉士蘭就想走,看穿了他的心思,葉士蘭一把把他拽住,笑著問:“你成績單呢?”
沈錦朝十分後悔,他早不過來晚不過來,怎麼偏偏撞這會兒了?
隻好硬著頭皮說:“在家。”
“倒數第一?”
點頭。
葉士蘭樂了,“行,拿等我下班回來再好好和你說道說道。”
沈錦朝怕他爸,更怕他媽,尤其是他媽笑得這麼人畜無害時,頓時希望他媽這輩子都不要下班了。
把沈錦朝送過去,葉士蘭就帶著葉書韞去了醫院。
每個科室都有自己護士的休息室,葉士蘭就讓葉書韞在休息室裡坐好彆亂跑。
兒科的護士都比較年輕,有個還沒有結婚,看到白生生的漂亮小姑娘,尤其是葉書韞還嘴巴甜,見到誰都要禮貌地喊一聲,大夥十分樂意在空閒的時候給葉士蘭看孩子。
中午,葉書韞和葉士蘭吃完東西回來,在休息室裡的長椅上睡了一覺。
她起來時有些口渴,就拿著葉士蘭的搪瓷杯去熱水間接水。
軍醫院一層樓有兩個科室,但是熱水間隻有一個。葉書韞進去的時候,水還在燒,站在前頭的兩個護士湊在一塊聊天。
一個道:“你聽說沒,兒科新來的那個葉護士,生活作風有點問題。”
另一個說:“我聽說了,她好像是結婚了還和彆人有一腿對吧?你說這種人怎麼會來我們醫院啊?”
“她男人是沈團長,背景硬唄。聽說還給人沈團長戴綠帽子,在外頭生了個閨女養在身邊,沈團長居然都不知道!”
聽到同事的勁爆消息,那護士誇張地捂住嘴,往身邊看了一眼,隻見一個小丫頭在身後,便肆無忌憚地說:“這也太不要臉了吧!那個沈團長我見過,長得年輕還帥,怎麼……怎麼……”
葉書韞雖然不太懂她們說的有些意思,但一口一個葉護士和沈團長,她也聽出來是在說自己的爸爸媽媽。
畢竟萊州島上,隻有一個沈團長。
在等燒水的功夫,那兩個護士就這個話題討論地飛起,其中不乏一些說葉護士不好的話。
葉書韞聽得生氣極了,在一位護士說葉士蘭是個“不檢點的女人”時,她嘟著腮幫子就大喊了一聲:“你們在說謊!我媽媽不是壞女人!”
那倆護士嚇了一跳,看到是身後可可愛愛的小團子怒斥自己,腦袋懵了一秒。
隨即反應過來,“小妹妹,你是不是聽錯了,我們沒在說你媽媽,我們說……說……說書裡的東西。”
“對!對!我們說書裡的。”
葉書韞哪會相信?尤其是小孩子對認定的事本來就難忽悠,認定了她們剛才就是在罵葉士蘭,心裡頭更加難過了。
她的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她才不允許彆人罵媽媽。
“你們騙人,我不相信你們,你們罵我媽媽。”小孩兒說著,心頭越發委屈,嘴巴一癟,眼淚吧嗒吧嗒地就掉了下來。
倆護士這回真懵了。
才想著要怎麼哄小孩兒,葉書韞忽然間放聲大哭起來,指著她們說:“你們罵我媽媽,才是壞人!一點也不漂亮,我媽媽對我爸爸最好了,不是你們說的那樣……嗚嗚嗚……”
茶水間少,外頭來往的人多,葉書韞這哭聲吸引了不少病人站在外頭圍觀,看得兩護士頓時急了起來。
這種話在背後議論議論就算了,萬一鬨大,就算那是真的,他們也會在彆人心裡留下愛嚼舌根的印象,那還得了?
恰好這時,葉士蘭看閨女半天沒回去,到開水間來找人,就聽到葉書韞在裡麵大哭。
葉士蘭擠開人群衝裡頭喊:“韞韞?”
葉書韞淚眼婆娑地轉過頭來,邁著小短腿一下跑到葉士蘭懷中,指著後頭就道:“嗚嗚……媽媽,她們罵你,她們說你壞,我不準她們說你壞……嗚嗚嗚……”
兩個護士在後頭尷尬極了。
誰曾想,這小丫頭還真的就是葉士蘭的閨女?在彆人背後議論那就算了,這會兒不但要通到當事人那裡去,還有一堆人圍觀?
她們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葉士蘭沒空理會這兩個護士,抱著葉書韞哄了一會,兩個護士才走上前,說:“葉同誌,不好意思,我們倆就是在隨口吹牛,沒想到會讓你女兒誤會了。”
“可是、可是你們明明說到我爸爸……還說我媽媽在外麵生小孩!”
葉士蘭知道葉書韞在維護她,自然不會當著外人的麵打擊孩子的積極性,等小家夥氣呼呼用著哭腔指控完畢,她看那倆護士臉色不好看,才哄書韞:“好了韞韞,媽媽會和護士阿姨們好好說,你乖乖去一邊等媽媽啊。”
葉書韞有點不太願意,抓著葉士蘭的衣袖不肯走,“我怕、我怕她們欺負你……”
葉士蘭笑了出來,“我可是抓過拐子的,誰能欺負我?”
得知這邊有騷動,護士長也趕了過來。她本來還以為是誰在開水間裡燙傷了,卻見葉士蘭帶著孩子和其他科室的護士說話,走進來問:“怎麼了這是?”
事情還沒清楚經過,葉士蘭不想先鬨大,站起身來對護士長笑笑,“沒什麼,就一點誤會,護士長,能不能拜托你幫忙帶我家書韞出去一下,這兩位同誌找我有事。”
護士長半信半疑地打量了她們一眼,看沒人受傷,帶著葉書韞就先走了。
小丫頭一步三回頭,還對裡頭的人說:“不準欺負我媽媽。”
葉書韞被護士長帶著離開,兩個護士知道葉士蘭要和她們提什麼,乾脆先下手為強,直接強調是葉書韞誤會了。
反正那就一個小孩子,事情真鬨起來丟臉的還是葉士蘭自己。
可葉士蘭完全不吃這一套,表情溫溫和和的,態度卻十分強硬,“兩位同誌,不是我不願意相信你們,隻是我家丫頭一直膽子小,在外麵從來不會惹事,這次偏偏抓著你們,從我的角度來說,也想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膽子小?她們剛才可沒看出來。
護士腹誹著。
“同誌,你要這樣說,我們也搞不清楚你閨女為啥抓著我們不放啊。”
葉士蘭:“那這樣吧,我和你們去找護士長,你們一個一個地去給護士長說剛才聊了什麼,然後和我閨女那邊說的對一對。要真的是我閨女誤會了,下周職工大會上,我一定當著全體員工給你們道歉。來,我走你們中間。”
那倆護士一下就反應過來了,這葉士蘭是怕她們商量怎麼說吧?
現在要是不商量好,一會去護士長麵前一問不就是露餡了嗎?
這腦袋咋就轉得這麼快呢!
“葉、葉同誌……這件事鬨太大不好吧,真沒必要提到職工大會上說。”
“其實我也覺得沒必要鬨大。”
護士點頭:“對呀,都在一個醫院上班,大家和和氣氣不好嗎?”“隻是我在想,可能兩位對我有一點誤會,我覺得這都是正常的,隻是有點在意,兩位是從誰那裡聽說的?”
倆護士尷尬地對視一眼。
這要她們供出彆人來?
葉士蘭的思路卻很清晰。在聽葉書韞扒拉那堆話時,她已經把傳言猜個七七八八。這才來到醫院沒兩天,就有人這樣說,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傳的,和這兩個護士掰扯沒有意思,她得抓緊時間抓出背後嚼舌根的人。
見那兩人不願意說,葉士蘭隻好道:“兩位同誌,如果是你們說的話,我隻能去給主任舉報你們帶頭造謠了。”
說著,葉士蘭要走,兩位護士連忙拉住她,共同說了一個護士的名字。
她讓兩人帶著自己去找那位護士,那一位是個沒心眼的,一問就說了。
葉士蘭如法炮製,問了兩個,這回是問到一個姓溫的老護士身上。
那老護士剛聽到她這麼問,不耐煩地一擺手,“什麼葉護士沈團長的,我沒說過!”
葉士蘭依舊和和氣氣道:“溫護士,我沒有惡意,隻是想知道你是從哪裡聽說的,你給我說一聲就好了。”
溫護士從頭到腳把葉士蘭端詳一通,認出她來,冷笑一聲:“是不是戳到你痛處了?那當初怎麼不想著和你男人好好過日子。”
這一聲嘲諷下去,旁邊的幾個護士都用鄙夷的眼神看向葉士蘭。
葉士蘭視若無睹,溫護士這句話根本沒傷害到她分毫,不卑不亢地回道:“溫護士說得這話說得離譜,我和你不認識,你卻說我和我男人不好好過日子,奇了怪了。”
這個溫護士是個脾氣大的,而且最看不慣那些放著家裡好日子不過,在外麵偷吃,或者小三小四的。葉士蘭居然敢來找她,到底是哪裡來的臉?
當即就吼道:“你以為你做的那些醃臢事彆人不知道呢?真當彆人看不出來你那閨女不是沈團長的,那到底是和哪個野男人生的,誰不要臉誰自己清楚!”
溫護士嗓門大,這一喊彆說旁邊的護士,就連病人都聽見了。
葉士蘭笑了一聲,也不生氣,張口就罵回去:“我再不要臉也比不上你這個一張嘴就誣陷人的老肥婆!我敢承認我閨女不是我男人親生的,你敢承認你滿口胡說八道針對我一個新來的嗎!”
一些知道內幕的護士,聽葉士蘭居然敢當麵說閨女不是沈耀武親生的,更鄙視葉士蘭。
怎麼有人敢這麼理直氣壯的啊?!
溫護士則被那句老肥婆衝暈了頭腦,猛地站起身,朝葉士蘭衝過來,一把推去,“你說誰是老肥婆?你說誰是老肥婆?臭不要臉的居然敢在我這裡撒野!新來不會尊敬人了嗎?”
葉士蘭看著溫護士對自己動手,注意沒讓她碰到,直接故意跌倒在地上,用手背輕輕遮著嘴,傷心地哭了出來:“溫護士,你怎麼可以這樣?我知道我是新人,你看我不順眼,隨便造謠我就算了,這怎麼還惱羞成怒動手打人了呢?”
溫護士:??
誰他媽動手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