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防備,豎起來全身的刺,都是他用來保護自己的手段。
可布局之人入了局,他又該如何全身而退呢?
楊珺跟著芸華入了楊府,便儘力壓下了心中的慌亂。
隻是身上的衣衫已經全部濕透,若是長久地穿在身上,恐怕入了夜便會寒氣入體。
楊方客雖然有怒氣在身,可看著楊珺渾身濕透的模樣,再大的怒氣都消逝了一半,他朝芸華揮揮手道:“帶著她換身乾淨的衣裳再過來!”
最後的三個字壓得極低,顯然是氣得不輕。
而後便朝身後準備已久的奴仆使了個眼色,將煮好的薑糖水給端了過去。
隻留下一個深沉的背影,便朝們外走去了。
這邊楊方客剛離開不久,楊珺也跟著放鬆了起來,端起麵前的薑糖水,淺淺嘗了一口。
不一會兒,一碗薑糖水也被她飲儘了,冰涼的四肢漸漸有了幾分微弱的暖意。
很甜,微微辛辣的生薑味在鼻尖縈繞,最後隨著她飲下的動作停留在唇齒間。
一如謝潯脖頸上瘋狂跳動的脈搏,有力且毫無章法。
楊珺從不信謝潯是對她和盤而出的。
當她的手指漸漸攏住謝潯的脖頸時,她便注意到了此人略微淩亂的呼吸聲。
原來,他也是害怕死亡的。
想到此處,楊珺板著的麵容終於柔軟了幾分,而後便淺淺地笑了開來。
芸華看著自家的主子,一臉茫然,過了一會兒才驚覺是淋雨給淋傻了。
剩下的事情不能再繼續耽擱了,她忙帶著楊珺走向了屬於她自己的臥房。
待衣衫換好之後,楊珺隻覺得渾身滾燙,似乎是方才飲下的薑糖水起了效果,開始在她的身體裡麵四處亂竄。
就連記憶裡謝潯脖頸的冰涼溫度,都漸漸升騰了起來,楊珺似乎變了個模樣,她的手順著謝潯的脖頸緩慢向上,慢慢勾住了他的下巴。
就這樣鉗製著他的一舉一動,企圖能從他半闔著的眸子裡看出一點不一樣的情愫。
可楊珺不知道的是,謝潯向來都是低著頭的,他的一舉一動都透露著膽怯。
隻有在她勾著下巴時,他才能短暫地抬起頭。
而後她的指尖開始泛起了滾燙,似乎是染上了他狂跳的脈搏。
也隻有謝潯不經意的小動作,才是他虛假麵容下的“真話”。
楊珺感知到自己的不一樣,開始柔聲喚著芸華:“芸華,我著涼了。”
一聲高過一聲,仿佛是在和芸華玩遊戲一樣。
軟軟的聲音傳來,似撒嬌一般。這是清醒的楊珺絕不會展露出來的神態,卻又帶著幾分的柔軟。
彼時,楊珺眼中的謹小慎微早已被浮起的白霧籠罩著,褪去了幾分的堅硬。
等到芸華到了的時候,就看見自家的小姐卷進了被褥裡,一層又一層,隻剩下通紅的臉頰在厚厚的被褥裡漏了出來。
看來今日的責罵倒是躲過去了。
芸華臉上浮出了淡淡的笑意,再垂眸看見小姐的模樣後,又悄悄皺起了眉頭。
隨後擔憂道:“也不知這淋雨落下的傷寒,多久才能好啊。”
錦被中熟睡的人哪裡能聽得到芸華的擔心,隻是毫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