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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馬薩諸塞州,劍橋市。
正是十二月,外麵暴雪肆虐,盛眠嫌冷,一個人窩在房間裡看電影。
早在幾個月前,盛眠就結束了在麻省理工斯商隆學院的課程,隻等著明年六月份回國。
電影中的男女主人公正互相傾訴著心意,盛眠看的昏昏欲睡,拉過身旁的毛絨毯蓋在身上,手機鈴聲有些不合時宜的響起。
盛眠從小圓桌上拿起手機,發現是她媽媽蔚舒月女士。
國內已經淩晨三點多了,盛眠皺了皺眉,按理說這個點蔚女士已經睡了,怎麼會突然打電話過來?
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盛眠清了清嗓子,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裡已經傳來蔚舒月略帶焦急的聲音:“眠眠,你趕緊訂最近的一班飛機回國。你爸爸生意上遇到了很大的麻煩,到現在還在公司呢,你回來吧,給他搭把手。”
蔚舒月平日裡是一個很恬淡的女人,性子溫婉到盛眠從沒見過她為什麼事情著急或者生氣。
不管什麼事,到蔚舒月這裡,好像都有解決的辦法。
這是盛眠第一次聽到蔚舒月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
“先彆急媽,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盛眠掀開身上的毯子,匆匆關上正播著電影的投影儀,問。
“你先回來吧,回來再說。”蔚舒月聽起來已經帶了哭腔。
“好好好,我馬上訂機票。”盛眠叮囑蔚舒月,“你先休息吧,彆再熬夜把身體累垮了。”
掛斷電話,盛眠深深呼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聽蔚舒月的三兩句話,盛眠也大致猜到盛康正遇到了不小的麻煩,否則,蔚舒月不可能給遠在大洋之外的她打電話讓她回國。
盛眠看了眼手機,最近一班飛機是三個小時四十二分鐘之後。
而光從她的公寓到機場就要將近三個小時。
盛眠歎了口氣。
她在美國待了近三年,東西不少,一時半會兒肯定收拾不完,隻好挑了幾件衣服,又簡單裝了些必需品,就匆匆趕往機場。
一出公寓,鋪麵而來的狂風夾雜著雪粒,吹的盛眠打了個寒顫,幾乎邁不開腿。
她拖著兩個行李箱,好不容易才搭上車。
趕到機場的時候時間剛剛好,盛眠火速辦完所有手續,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
盛眠到京市的時候是第二天的九點左右。
京市冬日的天氣也是山寒水冷,儘管東南方向有一輪太陽斜斜掛著,也抵不住刺骨的風。
估計是前幾天剛下過雪,積雪尚未消融,地麵上有些滑。
盛眠從機場快步走出來,冷風順著她略有些不整的圍脖灌進去。
她給閨蜜陶茵儀發了消息,現在人正在趕過來接她的路上,不出幾分鐘便到。
盛眠把圍脖往上拉了拉,稍稍遮住下巴尖兒,拖著兩個大行李箱朝和陶茵儀約定好的地方走過去。
迎麵走來兩個男人,盛眠頗有幾分笨拙的往旁邊側了側,以免和對麵撞上。
然而她走得急,腳下又正好踩到半融的積雪,一個打滑,整個人摔到地上,頭正好碰在男人的小腿上,濺起的混著泥土的雪水崩在男人鋥亮的皮鞋鞋麵上。
行李箱從手裡飛出去,盛眠眼睜睜看著一個箱子倒在雪地裡,另一個進了稍稍靠後的男人懷裡。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盛眠人還未站起來,急著道歉。
話未說完,她麵前橫過來一隻手臂,男人稍彎了彎腰,淡聲開口,嗓音像是覆了一層初雪,也帶了幾分清冷:“地麵滑,小姐小心。”
盛眠抬頭,正看見男人衝著盛眠那個倒在雪裡的行李箱微揚了揚下巴,朝身後說道:“幫她把那個行李箱扶起來。”
另一個男人順了他的話去扶行李箱。
盛眠看著男人深邃的眼睛,有一瞬怔愣。
這人還怪好嘞。
麵前的男人已經又衝她晃了晃手臂,示意她借力站起來:“小姐,地上涼,還是不要久待。”
盛眠像是剛回過神,借了男人的力站起來,又接過她的行李箱,忙不迭向兩個人道謝:“謝謝謝謝,謝謝你們,真的不好意思。”
“舉手之勞。”男人輕點了下頭,“走吧。”
後一句是對他的同伴說的。
盛眠看著兩個人走遠的背影,猜他們應該是上下級或者同事關係。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你在想什麼沒用的東西啊盛眠,跌傻了吧。
盛眠晃了晃腦袋,在心底罵了自己一句。
她看著已經濕了一截染上汙漬的純白色羽絨服,撲了撲上麵的雪和泥水,感歎自己出師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