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祖孫相見(局部修...(2 / 2)

逢君 希昀 9026 字 3個月前

文國公在軍中經營多年,當然有法子出京,他帶著幾名親信從阜成門大街出城奔赴南軍大營。

南軍大營駐守在京郊南麵的伏牛山,如同壁壘一般矗在伏牛山前方,靠山麵北,以拱衛京都。

然而文國公這一路並不輕鬆,沿途裴沐珩安排了幾路**伏擊他,文國公這邊也自有人手接應,這一路雙方交手數次,狠狠拖延了文國公入營的時間。

章老爺子入宮後,局勢對裴循已經很不利了,文國公深知眼下第一要務,便是率領將士入宮勤王,調不動南軍大營,便是功虧一簣。

在侍衛殊死護送下,文國公快馬趕到轅門附近,已聽得裡麵吵得熱火朝天。

他飛快下馬,帶著人疾步進了中軍主賬,隻見熙王帶著幾方兵馬坐在主位,而他這一派的人手坐在左下,兩派人馬各不相讓,咄咄逼人。

“熙王殿下,您可無統兵之權,至於您手中這份軍令,既沒有陛下親筆,也無咱們大都督的簽字,你讓我們怎麼信服?天下誰人不知內閣首輔荀允和是您親家,萬一這份敕令是你們二人捏造的呢,抱歉,恕末將等人無法從命!”

強將手下無弱兵,文國公籌備奪嫡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今日熙王一到場,文國公一派的將領便據理力爭,不給熙王把持南營的機會。

恰在這時,布簾被掀開,躍進一道緋袍身影,正是身著一品都督軍服的文國公,大家瞧見他均是神色一亮,連忙簇擁在他身側,與熙王分庭抗禮。

熙王瞧見文國公來了,反而慢慢笑出來,甚至親自給他斟了一杯茶,示意他坐,

“文國公,你來的正好,本王手持奉天殿兵令,來接手南軍大營,你底下這些將士不服管教,你來評評理。”

文國公哪能沒看出熙王的心思,這是想拖延時間,一旦皇帝醒來,裴循便翻不出浪花來,拖延一刻,局勢便越發不利。

南軍大營有三方兵力,一方是文國公親信,一方是熙王黨,還有一方便是完全聽從皇帝的中立一派。

誰能爭取中立一派便是勝者。

文國公先是拱袖朝熙王施了一禮,旋即從腰間掏出一物,對著在座所有將領道,

“諸位,內閣首輔荀允和與司禮監掌印劉希文合謀控製住陛下,危急時刻,陛下暗中著人送出一枚令箭交給十二王爺,這是十二王爺與內閣輔臣施卓聯名的手書,囑我帶兵進城,保駕勤王。”

手書由著文國公身邊一將領送給大家傳閱,而離得最近的一位將領則接過那枚令箭端詳一番,這枚令箭並不大,帶著金簇頭是皇帝專用,大家並不知這是某日裴循探望皇帝,皇帝給的賞賜,但這樣的時刻拿出服力。

十二王是中宮嫡子,秦王勢衰後,明眼人都看得出服的將領眼下有動搖之勢。

熙王倒是不疾不徐回道,

“諸位可能有所不知,昨日大理寺少卿劉越查到皇後乃當年明月長公主之案的凶手,皇帝被此事氣得一病不起,十二王見立儲希望渺茫,遂鋌而走險,意圖逼宮,諸位可千萬彆上了文國公的當,不要背負**的罵名。”

這事在城中鬨得沸沸揚揚,卻還不曾傳到兵營了此事。

“確有其事,陛下命劉越和蕭閣老在核查此案,想必不日便有結果了。”

眾將心中的天平又傾向了熙王。

文國公背著手始終麵帶笑容,

“熙王殿下,恕老夫問您,若十二王真是逆黨,已貴為左都督的老夫,又何必與他擔此風險呢?”

這話說得有理。

便是熙王也深為疑惑。

十二王是文國公的徒弟無疑,可但凡**過騎射的皇室子弟,又有哪個不是文國公的弟子,便是熙王自個兒也曾在文國公身邊待

困京城。

裴沐珩需要跟榆林軍周旋,以拖到宣府軍馳援。

王凡看了一眼身側五十兵力,冷汗冒了出來,“三爺,您這是親身涉險,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裴沐珩沒有給他遲疑的機會,一馬當先往前躍去,“文寅昌擅自出兵,又要避開宣府重兵,人手不可能太多,我又不與他正麵交戰,周旋片刻足矣!”

就這樣裴沐珩帶著五十兵力,以他最擅長的計策,示敵以弱,誘敵鬆懈,再一次將榆林軍逗得團團轉。

殺了裴沐珩,熙王府沒了主心骨,拿什麼跟十二王爭,榆林邊軍逮著機會跟頭獅子似的猛咬在他身後,當然,榆林守將也不是傻的,很快看出裴沐珩意圖,打算分兵。

然而遲了,宣府軍沒有讓裴沐珩失望,這支被委以重任的邊軍,早就發現了榆林邊軍的異動,尾隨而來。

京城西北郊戰事如火如荼鋪開時,南軍大營的硝煙遠未消弭。

就在右都督杭振東斟酌著要不要插手之時,驟然間漆黑的暗夜裡傳來一陣呐喊聲,杭振東俯地一聽,隻聞數千戰馬,聲聲動地。

“不好!”

“是什麼人來了,快去瞧瞧!”

其中一位哨兵拔腿上馬朝來聲方向躍去,不消片刻抵達南營西麵一處高坡,此時已近子時,寒風拂來,冰渣子撲了他一臉,他借著朦朧的光色望去,隻見一寫著“熙”字的大纛在夜空飄揚,哨兵眸色登時大驚,迅速掉轉馬頭朝南軍方向奔馳,大喊道,

“西州軍來了,西州軍來了!”

遠在西州的熙王府將士,為了避開其餘邊軍,晝伏夜出,化整為零,往南沿著山脈繞行十夜,秘密趕到了京郊,很快將南軍包圍了個正著。

杭振東還有什麼可遲疑的,二話不說加入戰鬥。

你以為熙王真的在等皇帝醒來嗎,不,他要等得是西州大軍。

熙王在軍中汲汲營營數十載,啃最硬的骨頭,任勞任怨替皇帝賣命,正是這份忍辱負重,越發激起了將士們的義憤填膺,西州軍勢如破竹朝南營殺來。

文國公瞅見西州軍殺聲逼來,心下涼了一大截。

他的榆林嫡係呢?

這支大晉最驍勇的軍團該是戰無不勝的。

事實上,榆林邊軍戰力果然非同凡響,這支配備虎蹲炮的重騎兵硬生生衝破宣府軍的防線,朝京營奔來,可惜待他們趕到南營時,右都督杭振東早已加入了熙王陣營,對著文國公等人裡外夾擊。

前有圍堵,後有追兵,大勢已去。

至於文國公的內應虎賁衛中郎將斬遊呢,則被燕少陵堵了個正著。

巡邏是他本職,燕少陵帶著武都衛在阜成門大街站崗。

一旦虎賁衛無詔出兵,駐守在皇城內的羽林衛將立即開門,與武都衛兩廂夾擊,便可消滅虎賁衛,斬遊算是被摁得死死的。

眼看斬遊野心未滅,燕少陵扔給他一句話,

“文國公是救過你的命,可你真的打算讓闔家老小給他陪葬嗎?”

斬遊是不怕死,但他身後那些將士們卻心存顧慮。

“留在這裡,無論哪方贏,你們永保榮華富貴,衝出去可就難說了。”燕少陵嚼著一口薄荷葉,昂然坐在馬背上悠悠地說。

虎賁衛的攻勢就這麼被燕少陵兵不血刃給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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