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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談的聲音戛然而止,薑懸月和之前八卦的眾人一齊轉頭望向聲音來源處。
不遠處的凳子上一個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正仰著下巴看向他們。
那少年生的濃眉大眼,一雙眸子熠熠生輝,鼻梁英挺,五官棱角分明,後腦束起高高的馬尾。
明黃色外衫下顯出幾分少年人清瘦的身形,胸膛處以金紅絲線繡著靈鹿逐日的圖案,二色金百蝶穿花箭袖緊緊包裹雙腕,肩膀附著一對銀製輕鎧,看上去富貴又瀟灑。
在他腰間懸掛著一塊很矚目的碧綠色岫玉令牌,令牌頂部有一個繁複的太陽紋飾,正中間工整地刻著一個“明”字。
“嘖嘖,好騷包的打扮,再帶幾根羽毛就能直接當開屏孔雀了。”
薑懸月在心裡暗暗點評道。
“滄浪宗那恬不知恥的晏鶴春,竟妄想跟我們掌門結成道侶,簡直是奇恥大辱!下次再讓我碰到他,定要把他踹進牆裡拔都拔不出來!”
那少年憤憤地把茶杯往桌子上用力一摔,發出“咣”的一聲,杯身不堪重負地浮現出幾道裂紋。
正在大門口記賬的老板心疼地要命,但那小公子看上去就相當不好惹,他不敢開口提醒,隻得無聲咬手帕抹淚。
剛才還興致勃勃八卦著的幾個人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悻悻地咳嗽喝茶掩飾尷尬。
其中一人低聲問道:“明風門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小破地方?”
“誰知道呢?難道這裡出現什麼邪祟了?可咱們來的路上也沒聽說這裡有意外發生啊。”
聽到那些人還在嘀嘀咕咕地討論著,少年身旁的同伴急忙攔住他:“好啦淩川,那晏少主被掌門教訓了之後不是直接走了嗎,掌門也沒說什麼,你就彆再計較了。”
看著那名叫淩川的小公子周圍還有三個和他身穿同樣服飾的同伴,薑懸月猜那應該就是明風門的校服了,至於他們腰間掛著的令牌,應該也是明風門統一發放給門下弟子的。
淩川還是怒意難消,朗聲道:“掌門沒說什麼是因為她脾氣好,從來不在乎這些庸俗之人!也就是那晏鶴春還有幾分腦子知道收拾東西趕緊走,要是換成當初的薑懸月不知道又要鬨出什麼醜聞來!”
“噗——!!”
杯裡剩的一點茶水剛進口薑懸月就聽到這麼一句話,猛得將喝下去的茶噴了一桌子。
他用手掩住口鼻咳嗽個不停。
趕了大半天的路,總算聽到點和自己有關的事情,結果居然還是這種評價。
周圍人齊齊向他望去,淩川皺起眉頭,狐疑地問道:“你這人怎麼回事?”
薑懸月一邊錘著胸口一邊回答:“咳咳……沒,沒什麼,咳,就是之前……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薑懸月這個人和他的……咳,一些事跡,但是他好像已經很久沒什麼音信了,現在突然又聽到這個名字,不免有些驚訝,咳咳。”
淩川冷哼一聲:“都死了快十年的人了,哪有什麼音信。”
“咳咳咳咳!!”
薑懸月咳得更劇烈了。
跑堂小二擔憂地問道:“客官你沒事吧?咳得這麼厲害,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嗎?”
可彆是有什麼烈性疾病傳給彆的客人啊。
薑懸月一張白淨的臉皮咳得通紅,他啞著嗓子對小二說:“沒事,咳,麻煩再給我倒點茶水,我潤潤嗓,咳咳。”
“誒,好嘞,客官您且等會兒。”
小二忙不迭地給他拿了壺新的茶水。
薑懸月嗓子難受,心情也很複雜。
自己以前竟是個對姑娘家糾纏不休的登徒浪子?還死了十年??
應該隻是重名吧……
他在心中默默安慰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