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彌淡淡一笑,穩穩端起茶杯呡一口,讚道:“茶好,便是好茶。不因時令而改,不為盈虧而異,發於心爾。”
說死纏爛打一點都不誇張,秦意裝腔作勢:“蕭公子隨心而動,不為世俗所改的品格,我很佩服。但人立於世,總歸受公序良俗束縛,請蕭公子潔身自好,往後離程希遠點。”
“男未婚女未嫁,在下傾慕程姑娘,有何不可?”蕭彌理直氣壯。
“她是我將軍府人。”秦意放下茶杯補充,“聖上欽賜,望蕭公子知難而退。”
蕭彌莞爾:“那夫人與在下,應是一條船上的人。何不合作以求共贏?”
不知為何,她對蕭彌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和恐懼感。
溫柔刀落,刀刀致命,美人皮下,森森白骨。他在笑,他無時無刻不在笑,可他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人都走遠了,還看呢?”齊琚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不甚正經倚坐石桌上,一條腿斜靠桌沿。他雙手環抱胸前,高昂起頭睨著秦意瞧。
那赤條條的眼神,那狂傲不羈的坐姿,活像調戲良家婦女的浪蕩子。
他不滿哼聲:“前一個後一個,那種細皮嫩肉的小白臉,究竟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
秦意撓頭,不解重複:“前一個後一個?”
“虞都那瞎子啊。”
“那就對了!”秦意恍然大悟拍手,“我說怎麼覺得他熟悉呢……”
齊琚擺正她的臉,屈指敲一下頭頂:“對什麼對,不許看他,看我。”
下手總沒輕沒重,秦意吃痛揉揉頭頂,猛跺一腳跑開。
平成縣衙,王荃早早備好飯食,等在門口迎接。齊琚和王荃寒暄幾句,便一齊進門,秦意、程希二人落在後方。
她垂眸看一眼桌案。
豆角,臘肉,菜湯,糙米飯,還是那四樣。不同的是,豆角是熱的,臘肉沒有腐臭味,水裡有幾片青菜勉強算得上是湯,糙米飯裡也沒有蟲子。
齊琚勾出板凳扶秦意坐下,隨後挨著落座。他接過王荃遞來的白開水,笑:“王大人這日子,過得還是一如既往清貧。”
“下官家貧,實在拿不出什麼好東西招待,委屈三位貴客了。”王荃舉起水杯,“上次有意怠慢,下官慚愧,便以水代酒,望將軍和二位夫人寬宥。”
之前見齊琚攜家眷出征,他誤以為齊琚是風流浪蕩的紈絝,故心生不滿,蓄意羞辱。
後見二位夫人不辭辛苦救死扶傷,王荃認識到自己狹隘,特設此“宴”賠罪。
“王大人言重了。”齊琚跟王荃碰杯,“有您這樣清廉的父母官,是平成之幸。”
程希掂著水杯譏諷:“你倒是寬宏大量,感情不是你被折辱,苦的是我和泱泱。”
王荃麵紅耳赤,言辭懇切道歉,乞求寬恕。
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程希近來脾氣超級衝,一點不樂意得饒人處且饒人。
程希一心中煩悶,杯接一杯喝水,不理人。
在秦意勸解下,程希勉為其難答應不跟王荃一般見識,拉下臉夾菜。
一桌菜沒點油水,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是以秦意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