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闊波澄秋氣涼,沈沈水殿夜初長。自憐休退五湖客,何幸追陪百穀王。”
“香嫋碧雲飄幾席,觥飛白玉豔椒漿。酒酣獨泛扁舟去,笑入琴高不死鄉!”
一曲畢,放聲大笑起來,一手銜過酒杯,朝著那起哄慫恿他的人,遙遙敬過去,“哈哈,我這好人可做到底了,你也彆躲著,接下來該你!”
對麵那人笑得前俯後仰,也舉起夜光杯,同景阮隔空一碰杯,誇讚道:“好一個‘酒酣獨泛扁舟去,笑入琴高不死鄉’!這樣風流不拘,也非你酒神莫屬!”
景頤看著痛飲狂歌的哥哥,他隔空碰杯後,將杯中美酒一飲而儘,隨手摔了杯子,就繼續撥弄二弦琴,時而哼著小調,時而開懷大笑。哥哥是真的發自內心地高興,為帝君高興,為上界的和平安全高興,景頤心裡明白。
而對麵那同景阮碰杯的起哄者,也是舉杯仰起頭,一飲而儘,接著就召喚出三支短劍,每支僅有三寸長。這人攜劍,從席位上走出來,向著上座的扶光行了個禮,轉身便是一個流暢的圓弧形步法,持劍起舞。
這短劍本就造型如同一片銳利的樹葉,舞動起來,更如同綠葉齊飛。這人舞得頗有野性,陽剛之氣甚濃,更帶著點原始的蠻橫之姿。景頤看得心中舒暢,不覺就同大家一起鼓掌,喝彩起來。
上座的扶光,也報以掌聲,嘴角噙笑。
景阮的二弦琴和著舞步,撥得更激烈。
就這般鬨著鬨著,忽然賓客席上就有人說:“景阮,你妹妹昔年曾做鼓上舞,驚豔四座,連父皇都稱讚,如今你是要自己出風頭,將妹妹藏起來了?”
猛地被點到名,可把景頤驚了一跳。
咬下半顆的葡萄,紫色的汁液還沾在唇角,忘了第一時間去擦拭。這瞬間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景頤身上,卻都敵不過上座扶光一人射來的視線,教她心裡發麻。
景頤拿起案上的手帕,儀態規矩地擦過唇角,站起身,朝著剛剛說話的人一福,“殿下您高讚。”
那說話的人不是彆個,是帝子。完了,帝子專門點她名,她是不是逃不過給扶光獻技了?
賓客們聽了帝子的話,好些都倍感驚奇:“原來景郡主還有這般本事?今日才知道。”
景頤笑笑,那還是幾百年前,廢太子曇清還大權在握呢。當時天帝想給太子選妃,便將幾個心儀的人選都請過去,又怕目的太明顯會失去風雅,就又請了景頤這樣心有所屬的過去。
就在那場宴會上,景頤跳了鼓上舞,連自己家人都被驚豔到。宴會結束後,還有個正神偷偷問景頤,要不要考慮移情彆戀,瞧瞧他如何,可把景頤鬨得無語。
景阮又一摟景頤,向帝子道:“臣可沒故意藏著她,臣的妹妹喜歡跳舞,臣可藏不住。”
得了,哥哥這樣說,景頤心裡更麻了。
果然賓客們興致全起,紛紛喊著:
“景阮你真大氣,景郡主快出來獻技吧,莫要推辭!”
“景郡主既然有這本事,自然要出來為扶光帝君增添些熱鬨啊。”
帝子也跟著問扶光:“帝君可想看看景郡主的鼓上舞?”
景頤驀然就對上扶光的視線,那雙漆黑眸子裡的深邃和笑意,讓景頤覺得渾身都在被火燙著,趕忙低下眼,心跳得越來越快。
她聽見扶光醇厚低啞的聲音,笑吟吟的,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慢,如敲在她心口:“非常期待。”
景頤沒辦法,隻能認命。她從自己的位置走出來,到那剛剛耍劍的人麵前,問道:“可以將您的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