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女孩已經鬆開手朝人跑過去了。
當那隻小手觸碰到拾荒老人的肩膀，原本坐著的軀體因為扯力而向後倒下。
葉今雁往前一跨，掌心貼著老人後背，防止他砸在地麵上。
尚溫，但眼睛卻緊閉，沒有氣息呼出。
她探出食指往老人脖子上一探，無脈搏跡象。
拾荒老人離世了。
“姐姐……爺爺他是不是太累睡著了？我們是等他醒了再吃藥嗎？”對死亡沒有任何概念的小女孩，小嘴一張一合吐露天真語言。
葉今雁沒有立即回應，略微使力一推，扶正了老人身體，一張不太乾淨的紙張從他懷裡掉落在地。
——葉小姐，我已無時間多說什麼了，如果可以請幫我照顧好她，就當是我救你一命索取的報答。她很乖的，如果不允許，便挑個好的福利院。
寫在紙張上麵的字躍然於眼前，字體歪歪扭扭，有些落筆時輕字跡淡了許多，顯然是氣力不足所致。
“姐姐，我爺爺他……”
“他很累，睡著了，隻是不會醒了。”
葉今雁斟酌措辭，不好說得太過直白，給她一個緩衝時機。
“爺爺照顧我很久，確實很累。”小女孩垂著頭，小手緊握住拾荒老人的右手食指，許久，眼淚跟斷了線，嗚咽聲很低。
葉今雁輕歎，揉了下她的腦袋，“你跟爺爺好好告彆，等我回來。”
“好，我很乖的。”小女孩聲音很輕。
“我信你，我就在不遠處，很快。”葉今雁起身走出屋子後，刻意壓製住的哭聲終究是響了。
悲慟，令人心傷。
望著天邊黑壓壓翻湧雲層，緩緩踱步到牆邊，轉身時瞧見小角落裡有一個物體，她撿起來一瞧，是雕刻完的小貓咪，有條未編織完的小草繩。
很顯然是拾荒老人未能送出去的小東西。
編織完小草繩，在外麵架起簡易的火化台，忙完好一會兒才返回屋子裡。
此時的小女孩已經停止哭泣，在聽到動靜後看了過來。
氣氛陷入沉默。
好在之前做的那些快穿劇本裡有奶娃娃的經曆，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那我們讓爺爺高高興興地走，可以嗎？”
“好，姐姐說，我做。”
“跟我來吧。”
葉今雁抱起拾荒老人往外走，輕鬆放在火化台上，將點燃的火把遞給了小女孩。
土葬是行不通了，一旦末世到來，地底下會有一些變異的東西，而且也有一絲可能性，末日病毒附著於屍體上麵，在土下完成喪屍化。
還是不要讓他死後屍體也被糟踐，火化是最為穩妥。
“姐姐，不能葬爺爺嗎？”看著手中火把，小女孩遲遲點不下去。
“現在有一些原因，但無法告訴你，之後你會明白的。”葉今雁很有耐心地回應著。
“知道了。”小女孩吸了吸鼻子，火把最終落在柴火堆上。
劈裡啪啦的聲音響起，風來，火勢加大，往上冒的煙被擋住，無法飄更遠上空。
燃了好一會，大火轉而火苗，隨之滅了。
係統開了小灶，葉今雁得以拾起拾荒老人全部骨灰，裝入了瓷瓶裡，之後帶著小女孩來至角落裡挖好的洞。
“由你親自送爺爺走這一程了。”
“好。”
小女孩鄭重地接過瓷瓶，緩慢地放入，開始埋土。
當最後一抔土落下，小女孩的眼淚再次落下，無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