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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問題,在第二天就有人給出了答案:張三為BNW送飯屬於幫助行為,因此張三是有罪的。
這個答案的下麵密密麻麻地畫著桃心和花朵,像為偶像應援的粉絲一樣獻上自己忠誠的信仰。
“‘中立的幫助行為’是不被記在犯罪的範疇內的吧?”林笙和一個宣傳員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這個你看,那個外賣員為BNW提供食物了吧?那就是一種幫助的行為,當然算是BNW的共犯了。”
林笙撇了撇嘴。
“可送餐不是他作為服務業人員的職業行為麼?這種應該算不得協助犯罪吧?畢竟他也不能選擇他的客戶。”
“你這個......在普通人的世界是這樣啦,可是BNW和Maria不一樣,我們是死敵!是那種——害現在你可能不太理解了。你想想戰場上給敵人送飯是什麼性質?”
他的臉龐逐漸抽動起來,自身周圍的氣氛一下變得狂熱。
林笙覺得他們可能交流不下去了。
宣傳員先生卻不然。
他沒有給對方留一絲空隙,繼續著對敵人的口頭討伐:“你也知道Maria的成員都是在超能力表現之後才被拉進來的吧?但是其實這個DNA是你一出生就有的了,那麼為什麼不在出生就用X光照出來呢?”他沒有理會林笙欲言又止的神態,“因為BNW的壟斷!他們壟斷了這項技術,利用它在拐賣兒童的市場上下其手!你說,夠不夠反人類!”
林笙找了個間隙悄悄溜走了。
看來Maria的輿論攻勢做的不錯,隻不過他們應該給自己的工作人員培訓一下語文了。
超能力者?她倒是看過不少相關的電影,比如《超級大兵》什麼的。非自然能力,多炫酷;拯救世界的英雄,多讓人心馳神往,可當有一天這些照進現實?她開始回想,在植滿了鮮花的回廊——首先進入腦海的,是一場失約的家庭旅行。
“沒辦法,我同事請假了......”母親看上去很抱歉,這次的旅行他們期待已久了。
她對父親發了脾氣——後者隻是提議改成兩人出行。本不該這樣的,林笙感到苦惱,是什麼讓自己失了態?是昨天在地鐵上昏昏欲睡被拉起來讓座?還是前天突然接到高中同學的借錢電話?
如果是這些小事,當時清醒後她就立馬讓座了;至於那個同學,她也毫不吝惜地給了五百塊應急——她斷然不可能因為這些事而良心不安夜不能寐。將又一個泡麵盒子丟進垃圾桶,林笙覺得這個假期不該這樣下去了。
她要去買菜。作家說過,菜市場是人間最好的觀察窗。
方一踏進,她便感到耳膜發痛,那是打鬨的聲音,如層層漣漪波動進她的腦海。可能是專業素養使然,也可能是人類愛看熱鬨的天性,她朝著喧囂靠近。
“不要過去。”她差點一個趔趄。
“我聽錯了嗎?”菜市場很嘈雜,但斷然不會有人在她耳邊說一句話。那就是自言自語了,這種仿佛從自己心底傳出的聲音,人們叫它“暗示”。
可她為何要暗示自己不要去接近這份衝突?這和她一貫的秉性不合。隻是去看一眼情況,比如有人受傷沒有,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吧?況且她或許可以幫忙叫個救護車什麼的。
於是她湊了上去。真是奇怪,明明打得這麼熱鬨了,周圍卻連個圍觀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