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廷玉躬身一揖,隻是門內站著瑉和和紀淵,也不知他這一禮到底是做給誰看,“今日之事,實是家弟之錯,故澈此回特登門道歉……”
“大哥!”方廷均本就滿不樂意,眼見方廷玉將自己放低到這般姿態,便更加不滿了,“他們不過一介庶民,你做什麼非要跟這些人道歉。”
“閉嘴!”方廷玉嚴詞厲色,一手按著方廷均的後頸,愣是叫他被壓著鞠了一躬。
“你們……”瑉和有些意外,抿了抿唇,明明似乎事事於她相關,可她如今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到底出了什麼事?”
方廷玉聞言仔細打量了她幾眼,“寧姑娘竟還不知情嗎?看來我此回除了要給寧姑娘道歉之外,還要兼顧解惑了。”他雖這般說,神情裡卻並未顯得有多意外,“說來此事我也是匆匆一聞,知曉的恐怕也沒有比寧姑娘多多少,廷均今日辰時在書院前的山道上與令弟起了些衝突,我方家運酒上山的車隊因著此事,那百壇好酒如今泰半也都祭了鳴沙山的山神去了。此事實是廷均之過,所以我這才帶著他上門賠罪。”
瑉和眉頭緊蹙,方家是個什麼人家,她在晉州來往也四年有餘了,自然一清二楚。
今日方廷均大哥嘴裡的那些話,並不能聽出此事到底是誰的過錯,但方家的供酒被這二人失手灑在山道上卻是事實,她才不信方家竟忍得下這口啞巴虧,竟還主動上門找她道歉。
她掃了一眼方廷均,果然這人聽見他家大哥重提此事,滿臉的憤慨之色,根本不認為是他的過錯。
瑉和初到晉州,如今雖然得罪了方三,但實在也不想這麼快對上方家這個龐然大物,“這事聽來似乎二人都有些過錯,這位公子倒也不必上門賠罪吧?”
她身後的紀淵忽然開口:“方大公子似乎漏說了一些事吧?”
瑉和茫然,這裡頭竟還有其他事情嗎?
“令弟主動將貴府送上山的供酒打碎在山道上,威脅書院遣退寧瑉晨,否則這迫在眉睫的祭孔大典,便要叫我們書院成為整個晉州的笑話,來日書院的供酒方家也不會再有提供,此話可是令弟親口所言,在下可有記錯?”紀淵嗤笑一聲。
瑉和聞言,當即對著方廷玉怒目而視,得虧她方才還有片刻覺得此事明明是二人之過,方家還虧了百壇的好酒,心中莫名覺著有些愧疚,沒想到這人竟是在跟她玩文字遊戲?
這事情完整聽下來,明明就是方廷均一人的過錯,將方家供酒打碎不說,還想威脅書院將她阿弟趕走!
瑉和鼓起一張臉,質問方廷玉:“這事分明就是你阿弟一個人的錯,你為什麼暗示我你方家那百壇酒灑在山道上,還有瑉晨的緣故!”
方廷玉笑道:“姑娘誤會了,我方才便說了,此事是我阿弟一人之過。”
“姑娘若是實在氣不過,在下亦帶了些俗物以作賠禮,隻希望姑娘莫要怪罪。”
瑉和聞言,麵上的神情空白了一瞬,方廷玉是在話中暗示不假。可他確實也說了這件事情是方廷均的問題。
反倒叫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紀淵似是不耐煩聽這幾人在這裡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