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胡說什麼!”
瑉和氣的一把推開了自己方才還扶住的那半扇木門,那木門搖搖晃晃的,最終還是轟然倒在了酒肆的櫃台前。
對麵的周墨瞧著瑉和一手將那木門徹底推了個散架,不由得往那個高個子身邊退了半步,隻是因為這邊酒肆大清早便鬨出這等動靜來,他們周邊已經站了好些看熱鬨的人,叫周墨又生出些許硬氣,他“嘖”了一聲道:“你家那個好弟弟,抄了彆人的文章,拿著那篇《從農記》混進了書院,如今人家苦主找上門來,自然是要給人家一個公道的。”
周墨有意將此事鬨大,梗著脖子將這些話放給了在場所有人聽,“這不就是偷東西嗎!”
瑉和聞言恨不得將這些隨口胡唚的人通通都按在地上打一頓,“瑉晨絕無可能——”
瑉和話說到一半,就有一道風從自己身邊躥了過去,那頭雜亂無章的頭發隨意地拿了一根木枝紮著,上去就是一巴掌按在周墨的雙肩上,將他直接按了個翻倒,竹竿似的身材一下就倒在了地上,齜牙咧嘴半晌起不來身子。
“你瞎說什麼呢!”管牧氣衝衝地指著周墨的鼻子,“阿晨哪裡需要抄彆人的!他可是我們鎮子上頂頂聰明的人。”
周墨按著自己那個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的尾巴根兒,被人扶著站了起來,這下是真的氣歪了鼻子,他周大少爺打出生以來哪裡被人這樣下過麵子,就算是這樣,他也沒忘了自個兒要說的話,“你們這是黑店啊,可真是凶得很,上頭的人偷了人家的文章,下頭的人還平白無故地打人!”
瑉和也是沒想到管牧上來就動了手,她也沒來得及拉住他,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也隻能護著阿牧,“分明是你們先將我酒肆的門踢壞了,還空口汙蔑我弟弟,你們要是拿不出證據來,你就該給瑉晨道歉!”
瑉和邊說著邊將管牧拉了回來,以防這小孩兒若是再率先動手,他們這黑店的名頭便就甩不脫了。
周墨的身後,一個穿著淺藍色大袖的書生說道:“人家被偷了文章的苦主如今都找上了山門,你們還狡辯什麼?”
瑉和皺了皺眉,方才周墨梗著脖子站在前頭,她如今才發現周墨帶來的那些人裡,有好些是書院裡的學子,除了那兩個那日站在方三身邊的,還有一兩個大約是那日在雨裡看熱鬨的,其他的人雖也都是書生模樣,但瑉和卻不曾在書院裡看到過。
她自然相信自家阿弟,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相信瑉晨。
“你說的苦主,是誰?”
瑉和緊緊地盯著眼下頗有些狼狽的周墨,那人一隻胳膊被人扶在手裡,另一隻手還按著身後摔傷的地方,頭上那支白玉的青簪歪歪扭扭地插著,被瑉和緊盯著的目光看的倒退了半步,其他人被人雲亦雲,但是瑉和總覺得,這人應當是知道些什麼的。
不知是什麼人在後麵喊了一句:“跟這些無賴多說些什麼!砸了他們!”
周墨回過了神,當即鬆開了扶著尾巴根的手,衝著他帶來的那些夥夫和打手揮了揮手,下一瞬又齜著牙將手按回了後腰上頭。
那些個大個子的人一哄而上,從那兩扇倒塌的門裡躥進了酒肆,目標明確,瑉和昨夜裡才擺上的那些酒壇被這些人幾下掃出了酒櫃,“哐啷”幾聲下去,那些櫃子上的酒壇就碎了泰半,濃厚的酒香順著那些碎裂的瓷片散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