瑉和看見這景況臉色驟變,先頭還勉強穩住鎮定的神情這會兒差點裂開,她試圖拉開最前頭那個領著人打砸的,正是先前那個踹門的大漢,隻是瑉和往常雖能在津梁鎮上同人罵的有來有回,但也隻是因為那裡的人住的久了,通常也不會蠻來,可這大城市裡,這些有錢人家裡,哪家沒養幾個打手,才不會同你講道理。
那頭那個大馬金刀的漢子,一身的蠻肉快將他身上那件深褐色的短打崩開,隻一下就把瑉和推在了地上,衝上去的管牧也被人摔在了角落裡。
隻來得及將瑉和扶起來,管牧就又衝了上去同人打架。
瑉和沉下了臉抄起自家地上的矮凳就扔向那個大漢,如今這鋪麵上的幾壇子酒決計是保不住了,隻希望他們不會發現自家酒鋪裡的地窖。
鋪麵裡那幾個莽漢手裡的拳頭便能當武器使,那人粗壯的手臂一把揮開瑉和丟過去的矮凳,那條本就不算非常結實的矮凳一下落在了地上,碎成了散碎的木條。
那莽漢瞥了她一眼,從酒櫃裡拿出一壇子還沒有被人打碎的酒,動作粗魯地撕開了瑉和才封好的酒封,一仰頭就著壇子灌了幾口酒進嘴裡。
“嗙”的一聲,酒壇子被那莽漢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隨後一手抓住了瑉和砸過去的長凳,怪笑了一聲,酒肆那個看上去還完好的櫃台便被這人一腳踢穿了一個大洞,這人方才還抓著酒壇的手一把抓過了瑉和手上的長凳,狠狠砸在地上砸了個粉碎,一隻大手抓過了瑉和細弱的胳膊。
下一刻,瑉和雙腳離地,被那人狠狠摜在了牆邊,瑉和一下便趴在了地上,天旋地轉,腦子裡也暈乎成了一片,後背的劇痛像是要將她的五臟六腑一起倒騰出來。
整個酒肆裡亂作一團,謝竹不知什麼時候摸到了瑉和的身後,將她扶坐了起來,輕聲道:“寧姑娘,我去喊人,你們且撐住。”
說完那句,謝竹就一溜煙矮身從混亂的人群裡躥了出去,瑉和甚至沒來得及抬眸,他的身影便不見了。
她掙紮著起來扯過了又被摔出來的管牧,不顧管牧的掙紮將他拉到了自個兒身後,管牧即便平日裡的身子再健碩,他也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兒罷了,方才推個書生便也罷了,可同這些人高馬大的大手完全沒有可比性。
管牧早已氣的紅了眼,瞪著那些人使勁掙紮:“和姐,你快放開我,這些都是我們好不容易才蒸出來的酒!”
瑉和抿著唇,被他一下掙開,倒吸了一口涼氣,反叫氣紅了眼的管牧暫時冷靜了下來。她當然也難過,這些酒她和管牧二人不知費了多少功夫,可如今這景況,她已經救不下來那些酒了,自然不能再搭上一個阿牧。
那些個人砸完了鋪麵上的酒,看向了站在帷布前頭的瑉和和紅著眼睛瞪著他們的管牧二人,就在這些人氣勢洶洶地抬著步子又要過來的時候,外頭一個洪亮的聲音將幾人的注意力引了過去。
本是過來打些酒喝的成大撥開了擠在外頭的那幾個瘦筋筋的書生,不敢置信地掃過了這滿地的碎酒壇子,嗅了嗅空氣裡濃重的酒香,開口的語氣不免帶了些許遺憾,“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光天化日的,怎麼還砸人鋪子!”
成大本就是做打鐵生意的,如今不知從哪過來的,兩隻短打的袖子被綁在了肩頭,那一身的腱子肉看著就硬實,手上還拎著一個碩大的葫蘆,比往日裡看到的酒葫蘆起碼要大一倍,這玩意兒要是被這個大漢摜在腦門上,也不知是哪個先碎。
被成大撥開的那個扶著周墨的書生開口勸道:“你也彆管這事兒了,這家裡的人抄了人家的文章,被砸了鋪子也是活該!”
成大沒拎著葫蘆的那隻手一把抹開那個書生扒拉過來的細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