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紀淵壓根不同她辯,身前的青年隻輕笑了一聲,手下動作不停,前頭那隻老黃牛沒有絲毫停下的跡象,“知道了。”
瑉和還等著紀淵反駁於她,可紀淵三個字將她打發了回來,叫瑉和一肚子的話如今被噎的隻能胎死腹中,她撐著身子問道:“你不反駁我?”
紀淵頭也不回,“寧姑娘說的有理。”
瑉和還試圖掙紮,一雙眼睛裡偷偷藏著些許氣性,“你應當反駁與我,我好叫你知道,即便是再破爛的地方,也有其珍貴之處。”
那人側目看了她一眼,唇角帶著笑意,“願聞其詳。”
這下瑉和徹底泄了氣,也不想同這人搭話了,這人很是不會聊天,索性鬆下了一半的精神,一放鬆下來,身上的隱痛便再次傳來,叫瑉和越發不想動彈。
瑉和抱著雙膝望著前頭出神,今日發生的事情難免叫她覺得驚異,想起紀淵先前同她說的那句話,瑉和不由得在心底暗暗讚同了他,謝家幫不了她,謝子期也不能,可以往覺得不做人的紀淵,反倒從書院出來,站在了他們這頭。
瑉和覺得,這大概是出於一個書院先生的操守。
隻不過到眼下這個地步,光是她和這位紀先生相信瑉晨大概也沒有什麼作用,瑉和有些苦惱,總覺得這件事情裡頭有方家的手筆,但說到底,她和方家也就一個書院供酒的過節,何至於狠到這般地步,直接想要毀了她家阿弟的前程?
“等回了書院,我會叫人去處理的。”
紀淵輕淡的聲音忽而響起,叫瑉和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轉過頭盯著那人看了半晌,直到紀淵眉峰微挑,側目看了過來,“你不是惦記著你那酒肆嗎?”
瑉和一下子反應過來,紀淵口中說的叫人去處理說的是她家酒肆裡那個爛攤子,瑉和怔愣片刻,說了聲謝謝,但又覺得這人先前幾番嘲諷她,叫她這一聲謝謝說的極為憋屈,說完就轉過了腦袋不願意看他。
酒肆拐出小巷以後,便是一條直隆通的主道,城外的土路比之城內的還要顛人,好在老黃牛也沒什麼速度。瑉和自覺和紀淵沒什麼話好講,這些大城市的彎彎繞繞比之津梁鎮那會兒要複雜的多,這才搬來不過一個多月的功夫,就能叫他們的酒肆被砸了,恐怕真的等她的酒出窖了,這些人還能不依不饒地過來找麻煩。
這一刻瑉和甚至在思索搬回津梁鎮的可能性,可是這仗還沒打,自個兒先退縮了,實在叫她心裡難受得很。
瑉和正糾結著,麵前忽然多了一雙白皙地手掌,手掌上紋路清晰,上頭多了一塊黃色油紙包著的飴糖,叫瑉和頗有些意外,沒想到像紀先生這樣的人,竟然會隨身帶著飴糖?
青年的聲音如冬風刮過鬆木,輕淡掃過瑉和的耳畔,“不要?不要就算了。”
紀淵雖這麼說,但是卻並未將手收回去,瑉和仔細打量了一番,感覺這人似是在哄小孩兒一般,思緒驟然上頭,一把搶過了紀淵手上的飴糖,“誰說不要的!”大約是動作太快牽動了背上的傷口,瑉和暗暗倒吸一口涼氣,便將手又窩回了懷裡,眼下隻有不做什麼動作,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