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執瞪著一雙眼睛直看著他,隻覺得自己的胡子都在氣的發抖,“如今這流言都傳遍了,這外頭都等著我們書院給個說法,若是此事處理不好,這濯砂書院,你和我,就都彆呆了!”
林執難得這麼硬氣,隻是在對上紀淵那雙看過來的,十分具有壓迫力的深瞳時,他又不自覺地軟了三分,“我是說,如今朝中有許多命官,或大或小,有不少都是從我們書院出去的,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說,日後我們書院在晉州,乃至在這大魏的文人圈子裡,隻怕都不會有什麼好聽的名聲了,往大了說,那些命官的對頭大可以指著我們書院學子的脊梁骨,認為他們在那些大考中也傳襲了那等抄襲的動作,那些人便是犯了欺君之罪,而我們書院,便也會因為此事被問罪,你,你不是……”林執你了半天,還是沒將叫他找找關係那種話說出來,“這濯砂書院亦是你父親的心血,你總歸要想想辦法。”
其實林執自己也知道,那些命官既然已經坐到那等位子上,自然不是隨便一句流言就能將他們拉下來的,這種事情總還是需要證據。
隻是如今濯砂書院被架在火上烤,知道內情的學子許多都叫嚷著叫先生給個說法,叫林執難免有些焦灼。
紀淵道:“我給你辦法了,隻是你不願意聽。”
林執無力地瞪著他,他那叫給他辦法嗎?如今彆說學生了,就連書院裡好些先生都知曉了此事,“你叫我等,可流言可畏,這種事情要解決便是宜早不宜遲。”
紀淵掃了他一眼,唇角微微牽動,“兄長作為家父的得意門生,怎麼連這點性子都耐不住,那位小公子說他自己是從津梁鎮而來,可寧瑉晨如今入學都快一月有餘,你相信那人是如今才知道寧瑉晨是如何進入濯砂書院的嗎?”
紀淵說這話時,神情尤為淡漠,就像是他剛回晉州那幾個月一般,想從他臉上找到幾個表情都十分困難。
林執聽著他的話,也兀自愣了一番,將這樁事情重新思索了一遍,“那文章,是那學塾的先生給我看的,我也是因此才知曉瑉晨這孩子,若非如此,瑉晨也不會入我濯砂書院,可既然學塾的先生知曉此事,那多半學塾那幾個孩子也是知曉的。”
那位學塾的先生他是知道的,那人雖然是個老古董,但也有幾分愛才之心,他崇儒道,但他曾言瑉晨的文辭之中總有些大家風範,並儒道兩家,其中甚至還有些法家的辭論,那老古董直言他教不了那孩子,這才將文章給書院裡他熟識的先生看了一番。
那先生將文章給他之時還說此事頗怪,那老古董平日裡手底下難得有幾個得意門生哪個不是常常掛在嘴上吹噓,什麼時候還會給他們推薦學子。
且這件事情並非瞞著人做的,一個小鎮子的學塾裡,還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如今入了濯砂書院,自然是人儘皆知。
林執思及此,眼神直愣愣地看著紀淵,“你是說……?”
紀淵手指輕輕敲了敲木質的桌麵道:“那位小公子為何最初的時候不將此事掀開,說不準他還能光明正大地踏入濯砂書院,而是在如今這個時節,瑉晨入學早已穩定,我們都看過他的文章,比之先前那篇《從農記》,你覺得如何?”
林執沉思片刻道:“雖然有些言論仍是幼稚了些,但言談之中明其心,知其本,自然是要比先前好些。”
一旦想通此事,林執便也穩了下來,不再像先前那般焦慮了,甚至還有興致望了眼亭外的景致,這玉蘭花雖好,但一到冬日,便都是些枯枝殘葉,這些物事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