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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兩日一夜的功夫,瑉和不是在奔波就是在奔波的路上,昨日夜裡本是因為高興才沒有睡覺,哪想到今天就迎來了禍端,瑉和愁著一張臉坐在紀淵這個院子外頭的廊亭上,如今想來,從搬來晉州起,她和瑉晨兩個人便一直在遭禍。
要說酒肆那頭是因為方家的緣故,那這書院又是因為哪門子的原因,她總歸是不會相信瑉晨會拿著抄人家的文章來進這書院。
隻是大約這兩日太累,瑉和趴在遊廊外側的欄杆上,眼皮越發的沉重,上頭的日光落下來,瑉和愈發難以掙紮,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心裡頭尋思著自己隻稍微休憩片刻,便光明正大合上了眼睛。
隻是這一覺頗不安穩,在夢中她總覺著像是被什麼東西沉沉的壓在了背上,叫她直不起身子,路上還很是顛簸,瑉和渾身上下難受的厲害。
瑉和再醒來時,才發覺夢裡那些感受倒也不算是假,她現在不知什麼時候趴在了先前那間廂房的小榻之上,渾身上下沒有哪裡是不痛的,尤其是那背上,就像是叫人用馬車的大車輪子狠狠來回碾過兩遭,肺腑之間滿是痛意,就像是要吐出來一般,睡著之前原本還能強撐的身子,眼下連從這張榻上撐起來都難。
瑉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扒拉著那張小榻的木欄,這才勉強將自己撐起來了,此時外頭那扇木門傳來“嘎吱”一聲,她麵前的那扇屏風輕輕地被人敲了敲,一個腦袋從木雕玉蘭屏風的後頭探了出來,“寧姑娘,你醒啦!”
是先前那個被林山長喚作阿澈的少年。
瑉和撐著繩子剛想喊他,就見那個少年一下將腦袋縮了回去,就在瑉和以為他大概要離開的時候,他又端著一個木托盤走了進來。木托盤上邊是兩個瓷碗,他剛轉過木雕屏風,濃濃的藥味便從那頭散了進來,就算是這會兒渾身難受的瑉和都不由得一個後仰,若是她身上沒事,這會兒恨不得一個箭步從這房子裡竄出去呼吸幾口新鮮空氣。
瑉和警惕地望著那個瓷碗,神色一點一點地緊張了起來,“這是什麼?”
阿澈步子停了一瞬,一雙眸子望著她眨了眨,“這碗是藥,這碗是粥。”說完阿澈就端起了那碗粥遞給了她。
瑉和沉默了片刻,接過那碗粥,喝了一小口便望向阿澈:“我當然知道這是藥。”
阿澈將那個木托盤放在了瑉和的手邊,蹲坐了下來,“當然是給姑娘喝的呀。”像是突然反應了過來,阿澈的眼睛亮了幾分,“哦,我忘了,昨日姑娘睡得沉,先生叫我給你去找了個大夫,那大夫說姑娘身子沒什麼,就是撞的狠了,估計需要休息個好幾日,那先生給你紮了幾針,又叫我們姑娘醒了之後便每日早晚給你煮一副藥,今日姑娘醒的晚了些,等將這副藥喝了,等晚些時候我再煮一副。”
這番話裡重點太多,叫瑉和一時聽的懵了。
眼看著這白衣的少年就將那藥碗端了出來,拿著木托盤就要離開,瑉和來不及抓住他,聲音便大了幾分,“等等。”
瑉和這會兒都顧不上自個兒的身子,心裡頭隻剩下震驚了,爬滿一個心頭的問號這會兒一時竟然不知道從哪裡問起,便下意識地問出了一句,“你說昨日?”
阿澈轉過頭來,神色茫然,“是呀,那大夫是昨日來的。”
“我睡了一整日?”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睡了整整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