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林家是在津梁鎮裡紮了根的,輕易已經離不開那個小鎮上了。
當時瑉和便沒想著將這一看就來之不易的銀片收下,隻是權且幫林端收著,等他來了,就把這銀片重新交回林端手裡。
隻是如今,這銀片大概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如今聽著學舍那處,大概也已經把抄襲的事情解決的差不離了,她也不想同林端再計較,索性將東西還到林端手上,“林家大哥的銀片如今我便還了你,往後我寧家不會再管你林端的事情。”
“不行!”大概是聽出了瑉和有放過林端的意思,管牧想也不想的就開了口,“不能叫他走,他還沒說他為什麼要做這事兒呢!”
管牧齜牙咧嘴地瞧著林端,手上緊緊拽著林端的袖子不肯鬆手,“這家夥一個人肯定做不來這事兒,他還沒交代清楚,他背後那人是誰呢!”
瑉和遲疑了一下,其實林端背後那人,她和瑉晨早都猜出來了。
也就管牧這個粗心大意的傻小子這會兒還在玩兒命猜測到底是誰對著瑉晨下這狠手了。
事實上就算林端真的把方家和方廷均一股腦交代出來了,這事情對方家也造不成多大的損失。
隻是瑉和想著瑉晨大概還是想和林端說幾句話的,這才任由管牧拖著林端。
林端說了那一句話之後便不再開口了,隻是任由管牧拉著他的袖子,也沒想著掙脫,隻是往瑉和那處望了一眼之後便低下了頭,一手放在膝蓋之上,而管牧也死死盯著林端,似是他這樣看著,就能叫林端把他藏在心裡的那些話都倒出來一般。
其實最初的時候,周墨拿著那篇有他相似字跡的文章找過來的時候,林端是不願同像周墨這般的人同流合汙的,他了解瑉晨,知道他是個怎麼樣驕傲的性子。
他絕不會做那樣的事情,正如他絕不會同周墨和方廷均這樣的人低頭一樣。
周墨開出了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價碼,林端最終同意了,但他內心裡其實知道,那不過是他為了那些齷齪的念頭找的一個借口,好叫他把這件事情推到其他人身上罷了。
正如世上一部分人的那種心理,林端知道他的好友大概快要平步青雲,而他還陷在津梁鎮林家那個沼澤泥潭之中,讓他忍不住想要將瑉晨重新拉回泥地裡,和他一起沉淪。
隻是這樣的事情,他大概永遠不會叫第二個人知道。
管牧拉著林端衣袖的手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拉著他的手腕,兩隻鞋子都被他丟在了旁邊,盤腿坐在林端旁邊,惡狠狠地看著他,也或高或低地罵了他幾句。
隻是林端不會給管牧任何回應,甚至任由管牧拽著他的手越拉越緊也不發一言。
瑉和退了幾步,退到了遊廊另一邊,靠在了木質欄杆旁邊,望著學舍的方向。
瑉和瞄了一眼林端的方向,他們在廊亭那處並不能真的完全聽見所有人的聲音,事情經過到底如何,隻能等瑉晨出來,輕歎了一聲,“隻希望瑉晨不會被林端那小子影響。”
大約是老天聽到了她的心聲,在西邊的日頭沉下去一小半時,瑉和在廊亭的下頭又踱了一圈回來,遊廊的另一側有腳步急匆匆地跑來。
她轉頭看去時,卻見著不止瑉晨從那處跑過來,謝子期也綴在瑉晨身後不遠處趕了過來,雖然麵色已沒有方才那般僵硬,但依舊有些沉鬱。
瑉和瞧見謝子期的樣子,自然也想到了方才紀淵說的十分不留情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