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瑉和被這一聲阿和驚得睜大了雙眼,連退了好幾步。
阿和?
喊誰……難不成是喊她嗎?謝子期從來沒有這樣喊過她。
廊亭的上方傳來“哢噠”兩聲,有細碎的石子從上頭大約是被風吹落了下來,打碎了這一處的安靜,“阿和莫非是真忘了?”
身側的謝子期扯起唇角輕笑了一聲,像是在同她說話,又像是在挑釁紀淵。
瑉和心頭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隻是心頭越發無奈,像是被逼到了角落,她不得不將話同謝子期說個清楚明白。
隻是不能在這裡,在紀淵麵前。
她索性退了兩步重新坐到了廊亭邊緣的木座上,乾巴地笑了一聲,“我自然是沒忘的,隻是如今這書院事情還不算完,知道這些事的左不過今日在書院裡的幾個學子罷了,晉州的百姓還不知道呢,若是叫謝家大哥這會兒插手進來,恐怕要叫人以為書院裡的這樁事情是謝家安排的呢……”
更何況先前那話是謝硯帶的話,若是這回叫謝子期回去替他們酒肆說了話,這樁生意能不能成那可能就兩說了。
謝子期往前兩步立在了她的身側,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聽見站在廊亭外頭一肩靠著柱子的紀淵突然笑了一聲,聲音清冷帶著幾分凜冽之意,“哦?謝家,我倒是忘了,如今阿和生意做大了,都開始和謝家這樣的清流人家談生意了?”
他這話說的陰陽怪氣,叫廊亭裡兩個人都順著聲音望了過去。
瑉和看著那人勾著唇淡笑的樣子,一時看不出這位紀先生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她一向來看不懂紀淵這個人,謝硯傳話那天紀淵也在場,她剛想開口提醒一下,身側那人就往廊亭外挪了兩步。
“先生此言差矣,”謝子期比紀淵矮了半頭,這會兒衝著紀淵作了個揖,站在廊亭裡頭,微微抬頭望著外頭那人,比方才在耳室裡要堅定許多。
他平日裡一貫是與人為善的,這會兒看著卻多了些許鋒芒。
這兩個人就好像這會兒正式對上了。
“阿和的酒肆被那幾個人砸了大半,如今正是百廢待興,哪裡談得上生意做大,書院一事結束,如今由謝家出麵,起碼叫那些人來尋麻煩的時候也要仔細思索一二是不是得罪的起我謝家。”
“我雖無法脫離謝家,但能借的勢,又為何不借呢?”
紀淵揣著雙手,雙眼微微斂起,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緒,“再遇到這種事,謝家依舊會袖手旁觀,世家最重清名,這種事,謝五公子隻怕不會不知道吧?”
謝子期沉默了片刻,謝家的作風他自然清楚的很。
若隻是合作的關係,謝家絕不會替寧和酒肆出麵話說,隻是他心頭隱隱泛起的不安叫他沒法在此處退步,“先生說笑了,謝家有謝家的做法,我自然有我的應對之策。”
“應對之策?”紀淵勾起唇角冷笑了一聲,往前踏了半步,眼神微微抬起望著謝子期,“那謝五公子這番的應對之策,就是縮在你謝家大門裡,等著事情結束之後,來這裡同人說什麼叫謝家為人出頭的說法。”
紀淵往瑉和那處望了一眼,不過一瞬,那冰涼的眼神又落回到了謝子期身上,一副恍然大悟又明晃晃帶著嘲諷的樣子,“這倒是謝某孤陋寡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