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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外頭的冷風吹的簷角下的風鈴“叮鈴”響了兩聲,這一處的巷道大約比較偏僻,門外那條一丈來款的小道上冷冷清清的,而酒肆屋內更是寂靜的落針可聞。
瑉和還以為自己是幻聽了,什麼時候像一州大祭這樣的好事,像他們這樣的平民都能隨便摻和了?
她暗戳戳地捏了捏自己的小臂,她這一下幾乎沒留手,痛的她差點齜牙咧嘴表現出來。
但是如今屋裡坐著兩尊大佬,她生怕將這兩人嚇走,愣是忍住了那股子痛意,暗地裡揉了揉小臂上被她捏紅的那一小塊地方。
但是開口時還是聲音微弱,有些猶豫:“夫人,你,你方才說什麼?”
“噗……”沈青蘭沒忍住笑了一聲,眼神往紀淵身上瞟了一眼道,“你喚我蘭姨便成了,我也不是那般講究的人,大祭確實不是小事,我也隻是有些意動,你鋪上這般好的酒要是埋沒了那才是真的可惜了,隻是我還得回去同家裡那口子商量一番,即便是他同意了,這件事情也還得報上州裡的禮司,還要叫戶科和典史將這事情呈書通秉。”
長桌上的酒壺之中已經隱隱有輕微冒泡的聲音。
沈青蘭伸手輕輕觸了觸上頭雲紋青瓷的壺蓋,隨即握住了酒壺的把,在自己的那隻酒杯裡倒了滿滿一杯。
她微抿一口,眯起眼睛感歎了一句:“你們小年輕不懂,像這樣微冷的酒,才最是好喝,尤其是在冬日。”
紀淵手裡還捧著那杯方才瑉和倒給他的白水,他的視線掃了一眼他身前那杯冷酒,笑了一聲:“若是叫刺史知道你吃冷酒,隻怕會怨怪我這個後輩沒照顧好夫人。”
“咳……”沈青蘭被他噎的嗆了一聲,滿臉怨念地掃了一眼紀淵,放下了手中那盞喝了一半的冷酒,“誰敢怨怪你記大先生啊。”
她話頭一轉,又說回了方才那件事,“你不必憂心,也不必急於給我答案,橫豎今年年終的祭禮,你是趕不上了,這些官家的規矩,忒是麻煩,不過我可以帶一些去宴席上,好叫那些晉州的夫人,也嘗嘗你家的好酒。”
她又抿了一口冷酒道:“你若是感興趣,興許之後每一年的大祭上,都能瞧見你寧和酒肆的招牌了。”
聽見沈青蘭的話,瑉和當然是心動的。
她對於釀酒的熱衷也是來源於她的阿爹。
聽說阿娘在世時,猶愛喝阿爹釀造的那杯中之物。
隻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常常不能多喝,所以阿爹經常變著花樣的釀各種酒。
阿娘去世之後,有很長一段時日阿爹埋著頭苦苦釀了許多各式各樣的酒。
隻是後來大概意識到他釀出來也沒有人第一時間去偷接那第一杯之後,他才醒悟過來,將心思放到了她和瑉晨身上。
而瑉和也是在那段時間裡跟在阿爹身邊,偷著學了他不少釀酒的種類,隻是阿爹在世時不讓她碰這些。她若是敢偷著碰,便會看見自家阿爹麵無表情的盯著她看,直到她主動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