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瑉和在紀淵出現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便咬牙切齒地瞪直了一雙眼睛盯著他。
他倒是胡說八道不打一句草稿,平白無故就將自己扯成他的未婚妻子,如今還叫這麼多人知道,回頭若是澄清起來隻怕很是費勁。
要不是因為方廷玉這些方家人在場,還帶著那些個不知所謂的聘禮,和那個昨日就被趕出門的管媒婆一道上門逼親,瑉和定然會叫他知道在她的地盤上跟她胡說八道是個什麼下場。
而紀淵顯然是看見了瑉和那方看起來就要衝過來咬人的眼神了。
他隻是勾了勾唇,全當做沒看見,靠在門外的廊柱上,視線落到了酒肆門裡那個氣質溫潤,可眼下卻略有沉色的青年身上。
方廷玉的目光落到紀淵身上,不知想到了什麼,扯了扯唇角,“紀先生說你與寧家姑娘定有婚約,不知可有什麼憑證?”
“你想看?”
紀淵的目光帶了幾分深意,叫人看不透。
他偏又笑了一聲從袖中取出一支梨花木的木簪,木簪的簪頭雕著兩朵粗淺的梨花,男人的手指輕輕拂過梨花花瓣上頭一處細小的缺口,原本粗陋的木簪在他手裡這會兒似乎也顯得精致起來。
“倒也不是不能給你看,隻是你憑什麼覺得,你方家付得起從我手裡拿東西的代價?”紀淵微微撩起眼簾,如今連看都懶得看這些方家人一眼了。
而從紀淵手中的那支木簪一拿出來,周圍幾個八卦的街坊立時抵著腦袋開始交頭接耳。
那支木簪他們熟啊,月前還戴在寧小東家頭上,如今就到了紀淵手裡,這等貼身之物送予他人,說他們倆沒關係,那才是真是瞎了眼了。
方廷玉的視線落到紀淵的手上,大概也是知道他們今日的盤算是落了空了。
他溫溫笑了一聲,衝紀淵拱手說了一句:“看來是小可無狀了,竟不知寧小東家已經定親,今日多番叨擾,方某便不多加打擾了,告辭。”
“方家這家教果真堪憂。”
紀淵一句話叫原本已經走出酒肆門口的方廷玉僵立在了原地。
他麵上八風不動,隻勾起唇角打量摩挲著手中的木簪,“帶著些無知無狀的家仆跑來此處擾人清淨,聽聞還很是目無法紀地在這般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將一個無辜百姓打成重傷,你方廷玉……”
他掃了一眼自他說了那些話之後就退到了方家那些家仆的後麵,試圖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管媒婆,“帶著一個粗鄙婦人上門汙一閨閣女子的清白,方家的家教果真叫我大開眼界。”
他將手中的木簪收回了袖子裡,雙手揣在袖子裡一副萬事不過眼的模樣。
可說出的話卻叫人心頭一驚,“想來在你方家人眼裡,這大樾的法規綱紀,想來都是些不需要放在眼裡的東西罷了。”
方廷玉麵色驟白,在紀淵落下最後一個字時,便施施然掀起衣袍跪在了酒肆門邊,紀淵的身前。
而一旁原本還有些不放在心上的方家眾人這會兒麵麵相覷,隻能跟著方廷玉跪了下來,這一處小小的街巷裡頭登時就擠擠攘攘地跪滿了一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