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曉內情的還當此處在拜什麼菩薩。
方廷玉跪在地上向著紀淵的方向拱手一拜,“紀先生實在是言過了,我等都是大樾的百姓,又怎麼會做那些無視綱紀的事情,先前之事委實是我方家的過錯,我原也沒想到家中的這些惡仆竟不顧我的意願,隨意繞人安寧,毆打百姓,至於寧姑娘,”
他停了一瞬,“我也是想著昨日那媒婆在寧姑娘門前言行無狀,出口詆毀了她的清譽,這才為著保姑娘清譽才上門求親,實在是不曾毀她清白,紀先生在上,還請明鑒啊。”
紀淵聽著他一番辯白,看著方廷玉看似能屈能伸地跪在地上,哪裡能不知道他肚子裡打的是什麼主意,再開口時聲音淡然,“你不必將我架起來,也不必激我,你以為我受不起你這一跪嗎?”
“你要是心裡不念著那些小人行徑,如今就不會跪在我麵前了。”
紀淵冷眼瞧著方廷玉聽見他的話驟然抬起了頭。
原本藏在他溫和神情下的陰沉眼下竟露出來幾分。
不過隻是一瞬,方廷玉重新收起了麵上的神色,低下了頭。
剛剛那一瞬間,他似乎覺得麵前這人像是一座翻不過去的高山,倒不像是一個尋常的書院先生,方廷玉一時之間摸不清紀淵的身份。
紀淵來時隻身一人,身邊隻帶著一個小童。
頂多是在走完葬儀的流程之後,又多了一個隨身的侍童。
聽聞他原本是在燕京做官,但是守孝三年下來,那燕京競爭如此激烈,他原本的官位能不能保住還是兩說,更何況燕京做官,手中有無實權是有很大區彆的。
方廷玉一時想了許多,隻道那謝家的老頭子還是狡猾,他恐怕是知道些什麼的,但最終沒有同他祖父說實話。
“謝先生多慮了,我並未……”方廷玉話說到一半,長長歎了口氣道,“既如此,今日在此處闖下禍事的那些家仆,我便將他們發賣出府,往後闔族皆不錄用,至於寧姑娘……”
他轉頭起身,看向瑉和,還沒有說話,就聽見身後紀淵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
這會兒聽起來卻像是嘲諷。
“方家大公子,我何時叫你起來了?”
方廷玉的臉色難看了一瞬,便立即衝著瑉和的方向跪了下去,“咚”的一聲跪在最上頭的石階上,隻怕這回不出血也要腫上好幾日。
瑉和隻來得及往側邊退開了幾步,紀淵受得起這位方公子的跪拜,她可受不起。
回頭若是方廷玉記恨,叫方家那幾個商戶打壓他們酒肆,苦的還得是她自己。
“寧姑娘,”方廷玉衝著瑉和拱手一拜,大概是心頭始終藏著怨氣,方廷玉已沒有方才的溫和,隻麵無表情地開口,“先前是方某無禮,攪擾了姑娘,還請姑娘原諒。”
瑉和盯著他盯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