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一波未平(2 / 2)

韓昭明白了,她提出讓百姓直接參與考績之事本來是為了保障百姓對朝中大事的知情權和對以自己賦稅所養的官員考績的參與權,卻也忽略了重要的一點:輿論是一件利器,而官家也可以輕鬆地利用這一件利器,去劈開對自己不利的勢力。

看來就算帶著八年的記憶重活一世,她還是有很多可以學習的地方啊。

韓昭歎道:“如果可以的話,學生也想自揭身份,為燕王長史案平反,然後再把懷遠的身份公諸天下,這樣一了百了再無後患也好。

“可是,子曜一直並沒有那麼做,不是嗎?”謝鈞微微一笑:“因為直到你有足夠的權力之前,直到民心的力量可以真正動搖皇位之前,做了這些事都隻會是徒勞無功。”

所以,他們所有人都隻能等。等待積聚足夠實力,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如謝鈞,如宋渝,也如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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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機,卻是未免來得太快。

考績的結果出來了,宋渝在集賢院修史可為不遺餘力,判為上中等,賞賜九個月的俸祿,並躍為集賢院學士。謝遙為大理少卿期間公開審理揚州一案有功,深受揚州百姓愛戴,同樣判為上中等,但他已官至四品,且年紀輕輕已是大理寺的副官,實在是挪不動了,所以隻賞了俸祿,並無升遷。韓昭同樣得益於南巡揚州的事跡,可是朝中對她這個膽大妄為的毛頭小子的評價一向毀譽參半,便隻評為了中上等,這四品官位本也是挪不動的了,不過也有三個月的俸銀獎勵。

俸祿賞銀由太府寺安排各級京官和每年回京述職的地方官員陸續去領,不過由於考績完結時已是十二月中旬,年關將近,這賞銀便延後到年假之後才發放。

隻是,謝遙連他的俸祿賞銀也來不及領,便已經要匆匆離京。

隻因,一直昏迷不醒的太傅夫人、懷遠公子親母,在十二月下旬終於撒手人寰。

本來對於皇帝的懷疑和他在豫州刺史身上做的手腳,謝氏父子相對上是處於被動,也沒有什麼相應的計劃,隻能靜觀其變。也幸好他們沒有什麼計劃,因為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謝府裡本來為了新年而掛的大紅燈籠被匆匆撤掉,換成了喪禮所用的白燈籠。由於紅事白事不能相衝,謝府這一年是不會過年的了,也不會在年關之際大辦喪葬之禮,便隻在謝府正堂設了簡單的靈堂給謝家父子的同儕親友吊唁,然後謝遙便要趕在年關之前扶棺返鄉。

這也代表著,謝遙在年假過後,便要開始為期三年的丁憂之期,必須立即解服辭官,回鄉服喪三年。

韓昭在黃昏時分來到謝府,謝家父子其餘的親友同僚都已吊唁完畢回家去了,空蕩蕩的靈堂裡隻有跪在棺旁守夜的謝遙一人。

她靜靜地對著棺木作三拜之禮,謝遙也默默回禮。

韓昭把他拉起身來來:“人都走了,坐下說一會兒話吧。”

謝遙點了點頭,許是跪得久了,雙腿有些發軟,身子便自然不過的挨在了韓昭身上。

韓昭恍若未覺,默默扶著他到一旁坐下。

她還未想到怎樣開口,反而是謝遙先說話了:“母親的身體早已油儘燈枯,隻是沒想到這日竟是在這當口到來。”

韓昭歎了一口氣,神色凝重道:“宮中那位已經在懷疑你的身世,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