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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回先是把現場視頻和全息投影發給了羅可並報了警。
辦公室那邊對每組開荒者的生態罩都是有監控權的。這並不是說開荒者在其中沒有隱私,而是一旦出現異常的生物活動,比如野獸襲擊,或是偷換開荒者,辦公室那邊能在事後追責時看到全過程。
這次的暗殺事件自然也不是例外。
既然瞞不住,於是穆回非常主動地提交了證據,原原本本地交代了她們兩姐妹跟布萊克家的淵源。
這些在填寫申請表的時候就已經寫過了,而且警局和盤古係統都能查詢到,穆回並不怕再說一遍。
至於持槍和殺人,按照《荒星開發者手冊》的規定,每組開荒隊至少有一名開荒者可以獲得持槍資格,曾經有持槍經驗的成員優先。再加上有充足的證據證明,是這幾個男人有惡意在先,並表現出了強烈的殺人意願,姐妹倆殺人屬於自衛,因此殺了這幾個人,姐妹倆不需要擔負任何責任。
相反,辦公室和警局還要安排人來給姐妹倆做心理疏導,防止兩人產生心理陰影。
看著穆回把影像分彆發給羅可和警察,穆安歌靠在穆回的肩膀上說道:“姐,這次布萊克家沒有成功,恐怕還會有第三波、第四波。我們雖然有能力反殺,但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不可能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這件事上,得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可是,要把布萊克家搞死,難度是不是大了點?”穆回沉吟了一下,猶豫地說。
穆安歌苦笑不得:“姐,你想哪去了。我是說,我們要正經把直播搞起來了。”
話題忽然從嚴肅的求生向轉到娛樂向,穆回有點沒反應過來。見狀,穆安歌將剛剛自己聽到的一切講給了穆回聽。
“……你是說,這裡,其實是從前的藍星?曾經的人類真正的故鄉?”穆回表情震驚,原本很放鬆地跟穆安歌靠在一起,聽到這話立馬直起了身子。
“是的。”穆安歌點頭,表情雖然沒什麼變化,卻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的雀躍。她略苦惱地說:“用異能種樹種菜好說,但吸引彆人來藍星就難得多了。我想了一下,感覺還是直播才能更快地達成目的。”
想想安德倫人對藍星花卉的喜愛程度,穆安歌感覺直接在鏡頭前放盆花就能讓他們樂顛顛地看一天。再加上重建昔日的藍星田園景色呢?會有多少人願意來藍星?
穆安歌可是立誌要在新家過上吃麵條米飯火鍋燒烤的生活的,她可不覺得星際人民能抵擋得住這種美食誘惑。
先前穆安歌想申請這個星球,就是因為人煙稀少,如果有外人出現就能直接判定為殺手。但是藍星意識一出現,穆安歌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也不是那麼排斥外人。
她想回到曾經的故鄉,不是那個荒蕪、恐怖的末世,而是欣欣向榮、生機勃勃的藍星。
“天啊,薑音將軍無意間發現的星球,居然是藍星,她若是能……”穆回還沉浸在剛才震驚的情緒裡喃喃自語。然後,她又忽然扭頭看穆安歌:“等會兒,藍星意識?星球有意識?你不會是在編故事騙我吧?”
穆安歌哭笑不得:“你信都信了,現在才想起來不合理啊?”
“是真的。”她握住穆回的手,閉上眼睛,沉下心神,黑暗的空間裡,一個漆黑的球體散發著隱隱的白光,穆安歌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上麵的每一條河流、每一寸土地、每一個擁有呼吸的生命。
而它們,都在痛苦。
這顆曾經晶瑩璀璨的藍色星球,如今卻麵目全非。
在穆安歌離開的那一年,末世的感染範圍已經非常大了,但還有相當一部分動植物沒有被感染,尤其是動物。因為天生趨利避害的本能,又可以移動,因此獸群反而可以躲進深山,避開喪屍病毒。
而同樣的,深山裡的植物和水源也是乾淨的。
穆安歌曾經猜測過,某些荒無人煙或與世隔絕的孤島山村,應該能躲過感染。她也曾經想過要去尋找,但最後到底還是忍下了這個想法。
畢竟她身上可能就攜帶著喪屍病毒。她已經在末世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對這種空氣中的病毒已經有了抗體,可是如果藍星上真的還有那麼一處世外桃源,又能不能抵擋住呢?
不管怎麼樣,這樣的幻想曾經給了穆安歌莫大的勇氣和求生欲;然而現在,通過藍星意識目睹如今的星球,她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淨土。曾經支撐著穆安歌在末世求生的那股雖然微弱卻不容忽視的生命力,幾乎消失殆儘了。
“……安歌、安歌!”
直到被穆回抱在懷裡,穆安歌才回過神來。她的臉上一片冰涼,一摸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掉了眼淚。
“安歌,”穆回給她擦擦眼淚,能猜到穆安歌是為了什麼流淚,安慰道,“不要難過,你現在有家、有我了。你放心,我會陪著你,一起重現你的家鄉景象。”
她沒有見過那顆生機勃勃的星球,但在眾多前人遺留的資料中都能看出,那是生命的搖籃,是人類寧願共死也不願離開的家園,是眾多流浪紀元的先人做夢都要回去的故鄉。
而這個本應該如母親一樣溫柔美麗的星球,卻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