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溫水。
“你啊,平時也彆總喝冰的,是,你們男的火力壯,但你也有老的時候,必要的時候要懂得養生。”江欣叮囑了句。
江年宴有點哭笑不得,但還是點頭,“行,我知道了。”
江欣平時玩笑歸玩笑,認真的時候也是認真。她看了江年宴一眼,“虞念去你那上班,原因真就是你說的那樣?”
老劉穩穩控著方向盤,但聽了這話還是下意識看了一眼江年宴。
江年宴說,“是。”
江欣一皺眉,“騙誰呢?”
“真的。”江年宴說。
“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彆人的事了?”江欣質疑。
江年宴回答得自然而然,“畢竟江擇是我侄子。”見她盯著自己,他又不著痕跡地補上句,“換做是你的事,我就插手到底了。”
江欣挑眉看著他,一撇嘴,“說得好聽。”
她也是嘴硬,其實聽了這句話心裡挺甜滋滋的。她不是不知道她這個弟弟性子冷硬,能說出這句話說明真是把她當家人了。
江年宴淺笑,“真的。”
江欣沒再吱聲。
她想的是今天在江家裡發生的事。
江欣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雖說不參與生意場,也雖說她總是在外麵跑,但家裡有事她也是上心。像是江擇的事,看著不關心不發表看法,可江擇是她侄子,她沒有不關心的道理。
因此在江家的場景一幀幀在腦子裡過,然後總是品出一些個不對勁來。
江欣猛地轉過大半個身體盯著江年宴,“你是不是……”
江年宴狐疑地跟她對視,“是不是什麼?”
江欣欲言又止,好半天說了句沒什麼,又轉回身靠在椅背上。
其實她剛剛差點就問出來,你是不是對虞念有意思?
可這話哪是輕易能問的?
雖說事到如今江虞兩家的局麵弄成這樣,可也是今天才算徹底分崩離析結束關係的。如果江年宴對虞念起了心思,那也絕非是一天兩天的事,所以就相當於他在覬覦自己侄子的準未婚妻。
這個說法可真是太不好聽了。
現如今老太太又認了虞念做孫女,今天雖說隻是提了一嘴,但她了解自己的媽,勢必會當成最認真的事去對待。會開發布會,也會舉行認親儀式,沒辦法,老太太太喜歡虞念了。虞念嫁不進江家老太太還不定怎麼著急呢,認親是絕對不會省略的環節。
江欣想得越來越遠,然後越想就越是後背發涼。
可下一刻就把自己的浮想聯翩給拽回來了,不能,這種事江年宴有分寸,更重要的是,他這個人不近女色,這麼多年也不見他身邊有誰,要說他心裡有莫拉吧好像也不是,也不見他跟莫拉約會什麼的。
“姐。”冷不丁的,江年宴喚她。
“嗯?”江欣從思緒裡跳出來,扭頭看他。
“有件事,得拜托你。”江年宴輕聲說。
江欣挑眉笑,“難得有你求人的時候啊。”
“因為這件事隻有你才能辦到啊。”江年宴笑著說。
江欣睨著他,“有事說事,彆說好聽的。”
“好。”江年宴跟江欣也不客氣,“你跟江知行走得近吧?”
江欣嗯了一聲,“怎麼了?”
“我聽說過一件事,江知行在學生時期追求過莫拉。”江年宴輕描淡寫地說。
江欣似笑非笑看著他,“你是聽說的啊,還是故意打聽的?”
“姐,你向來聰明。”江年宴淺笑。
江欣打量了他好半天,然後一聲歎,“你不是吧?咱們不說聯姻不聯姻的,就單看莫拉的條件配你是綽綽有餘,你還沒看上?”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吧。”江年宴說。
“現在知道不能勉強?以前怎麼不見你排斥?”江欣一針見血的。
江年宴,“以前就沒想過聯姻的事,現在兩家既然誤會了,那就要儘快解決這個誤會,否則傷人傷己。”
江欣也是十分聰明的,眉間凝色,“你可想好了,江知行可不是江擇,他跟你是同輩,又有成就加持,一旦得到莫拉家族的支持,你就不怕……”
江知行,江家的旁支,也是他倆的堂兄。要說這江知行也是個商業天才,除了江年泰和江年宴外,江知行也是商界的佼佼者了。他任職總部,與此同時手底下也有兩家公司同時運營不錯。
相比江年宴的深沉內斂、不動聲色,江知行屬於儒商那一掛的,長得自然也是繼承了江家人的俊美,同時身上也股子書卷氣。做事手段溫和,沒有江年宴的淩厲。
江知行學生時代的確追求過莫拉,他比她大幾屆,在一次商業社團中遇上,江知行對莫拉一見鐘情,並且追求了她一段時間,後來沒成功,就不了了之了。
江知行後來談過女朋友,前前後後大概三四個,有意思的是,他的前女朋友們或多或少都有長得跟莫拉相似的地方,比方說眼睛,比方說嘴巴,再比方說性格。
不在乎對方出身,隻在乎其長相。
他的幾段戀情都沒人阻止,原本他自己都沒上升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呢,所以長輩們也不加阻攔。可一旦要牽扯到婚姻,就成了重中之重了。
聽說也介紹了幾位千金,但最後都無果。江欣同江知行平常也是來往,所以心知肚明,他心裡還惦記著莫拉。
江年宴剛剛的問題大有文章。
是吃醋嗎?
絕對不是。
江欣豈會不了解江年宴?讓江知行有機可乘,這樣一來也會極大保留莫拉的情麵。可江欣不明白的是,江年宴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是因為感情的事不能勉強?
可身在這種家庭,接受的就是利益聯姻,有沒有感情都是其次。關於這點他不會到現在還看不懂,卻執意將莫拉整個家族往外推,那不是將刀子遞給了對方手裡?
江年宴說,“想要拔得頭籌還需要靠自己的運籌帷幄,靠女人來打天下嗎?”
“倒不是靠女人,隻不過是有東風可借助的話不就事半功倍了?”江欣說。
江年宴微微一笑,“東風我自會招來,不需要借他人的手。”
江欣看了他好半天,然後問他,“你不想聯姻,隻是不想感情勉強?”
“是,不然呢?”江年宴反問。
江欣一臉狐疑地打量著他,奈何他的臉色十分平靜,瞧不出絲毫端倪。良久後江欣說,“你可千萬彆後悔,江知行儀表堂堂的,現如今不比你差,說不準真就能抱得美人歸。”
江年宴淡聲,“那就提前恭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