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衡感受到惡意,回頭一瞧便看見一雙毒蛇般陰涼的雙眼,他心裡有數,以自己的作風結下仇的人可不少,可惜此人修為儘廢,已麵如老翁,一時間認不出這是誰。
陸雪意見此人甚至忽視了廢了他的自己,反而瞪著周長老,猜測兩人應當是認識的,他順勢告狀:“周師叔,便是此人示意手下謀害宗門弟子,晚輩曾聽了兩耳,感覺他與我宗有舊怨,言談舉動頗為惡毒,讓師弟師妹他們受儘折磨。”
周自衡眉峰一聚,他見來人都完好無損,起先以為惡人並未得逞,看來是受了傷的弟子並未前來,如此看來,受的傷定然不輕!
“你們將事情經過細細講來。”
陸雪意看向受害者,示意可以開始告狀了。鐘越是個穩重的人,冷靜的從兩天前下山巡邏開始說起,細致而不拖遝,很快就講完了。
周自衡聽到最後,陸雪意已對傷員安排妥當,欣慰的看了人幾眼,心中暗暗點頭,不錯,是個好孩子。可惜陸雪意沒有從周長老毫無波動的臉上看出任何誇獎之意……
既然是那名女修行事最惡毒,自然是先拿她開刀。梅畫受傷過重尚未醒來,便被搜魂,身體損傷加上神魂損傷,再也沒有睜眼的機會了。
見討厭的人類斷了氣,玄火在陸雪意的識海一陣哼哼,生氣於自己沒有機會折騰她。
周自衡查看了她關於捉捕修士的記憶,臉色卻一貫凝重。
如鐘越所言,他們背後還藏有黑手,但是梅畫的記憶中並無有用的線索,一切的開始是一個黑袍人突然找上她,以靈石購買元陽和元陰之體。
她本來隻是一個天賦不足的散修,修為低下,更擅長於誘騙低階修士謀得好處,自黑袍人找上她後,這些年來也殘害過幾十名散修,交易得來了不少靈石和丹藥,才能把自己提到金丹期。
幕後之人找的合作者自然不止她一人,謹慎起見,還貼心的給自己的打工仔牽線搭橋,讓他們一起行動,有個照應還能更完好的掩飾收尾。
這次找上玄清宗的麻煩,純粹是雷競帆做主,武力威脅另外兩人服從要求。至於陸雪意,竇守義和梅畫並不知道他也是玄清宗的弟子,但是看似威脅不大且錢財外露,自然算得上他們的目標。
他們背後的人自始至終把身份掩飾的很好,甚至都無法辨彆這是人修還是妖修,每次交易都是提前半日約好地點。
周自衡轉頭看向唯一醒來的人,對上他怨恨的眼睛:“雷競帆,你果真冥頑不靈!”
他不認識這張長滿皺紋的臉,但是從梅畫的記憶中得知了原本的長相和名字,自然也記起了這個人。
“嗬——周長老,彆來無恙啊,早知道會冒出個小兔崽子礙事,老子一開始就該把那幾個小廢物給弄死!”
他怨恨得瞪了陸雪意一眼,一身極簡的黑色短打都掩飾不住的天驕傲氣,瞟過來的眼神從來沒有認真看過他……這些人,已經有了領先一步的天資,憑什麼還要占據最好的指導和資源,這不公平!
雷競帆是三靈根,本是玄清宗的一名外門弟子,是個不甘落後的性子,修煉異常刻苦。後來在外門大比中名列前茅,被內門的一個元嬰長老收入門下。
奈何在外門時總是領先於眾人,時間久了,令他傲氣越來越大,等進了內門,處處都是天資比他好的弟子,見誰都要喊一聲師兄師姐,哪怕是十來歲的修為不如他的小娃娃,他都得恭恭敬敬的行禮。
宗門內靈根優秀的都被各峰大能要走了,他師尊的元嬰修為在玄清宗並不亮眼,但是為人和善,以育人為樂,收弟子都是從外界偶然尋來或者從外門尋找,收了十多個弟子,普遍都是三靈根。
雷競帆原本是修行刻苦的人,但是看到內門天驕輕輕鬆鬆就超過了他,心中愈發不平,修行難有長進,長久的卡在了築基巔峰。
他師尊的教導風格是穩紮穩打,如果存在心境問題,不喜弟子用外物輔助突破,而且也沒那麼多的好資源分給十餘個弟子。
築基修士的壽數不過是兩百年罷了,時間一年又一年的過去,雷競帆又開始怨恨他師尊沒用,沒有一流的道法傳承,瞧那些親傳弟子,各峰峰主教得好,進步多快啊,還有最好的丹藥輔助,而他呢,連洗經伐髓都湊不齊最好的材料配方!
既然如此,天不助我,我便助我自己!